十一點多,我們下樓去吃午飯。他們三個在等我們。於是一起吃。厲陽付錢,很好,估計最後賬單會交給宋禮報銷。
他租了一輛七座商務別克,帶我們去“他朋友”的海邊別墅。我一下子就喜歡,真的漂亮,簡直像我夢想中的房子,紅白兩色的,前後各有一個院子。有個小小的遊泳池,一棵椰子樹。四間臥室。離市場商廈也不遠。
程清也不反對。管他哪個朋友的,於是我們幹脆搬過來住。
我們輪流做早飯。第一天是厲瑾。我十一點下樓,發現程清竟然已經和厲瑾在敞開式的廚房聊天用早餐了,他們的共同話題當然很多,而且厲瑾的法語非常好。
終於大家都吃完早飯,厲陽提議去泡溫泉。劉欣欣馬上說:“那快去買零食吧,一邊泡溫泉,一邊吃東西,才過癮。”
“而且也防止某人會暈。”厲陽說。劉欣欣有低血糖的毛病,早晨起來要先吃一些餅幹什麼的,才起得來。
厲瑾擔心下午會太曬,我知道她其實是照顧程清。
厲陽笑話她是鄉下人,說是每個房間的後院,都有私人的溫泉池,各種遮陽傘,小吃,飲料一應俱全。
我笑,她當然沒有厲陽會玩,而且在加拿大,哪有這樣的好去處。
泡著溫泉,吃冰淇淋,蝦條,雞爪子,講明星八卦,聽厲陽和劉欣欣鬥嘴,生活不可能更美好了,在沒有宋禮的時候。
他在幹什麼呢?和他美麗的太太一起幹什麼呢?
我並沒有泡很久,很快上去,坐在屋簷下的藤椅裏,喝茶休息。厲瑾一會兒也上來,坐在我旁邊,說:“厲陽告訴我海南島是你最喜歡的地方,真有眼光。”
我隻是笑笑。她是個教養很好,也很坦蕩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
她又問:“真真,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那要看是什麼問題。”我猜會和程清有關。
她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我很喜歡程清,不知道他和你是不是男女朋友?”
“如果是呢?”
“那我就不做非分之想了。”她誠實地說:“但會有些遺憾了。”
我笑笑:“我們隻是好朋友。”
“謝謝。”她笑著走了,又下了溫泉池,在程清身邊。
我很為他們高興。她是個好女孩兒,而且有原則,不會搶人家男朋友。可是我已經知道宋禮有老婆了,仍然極度渴望他,是不是人品有問題?
我們很盡興地回到三亞。路過一個海鮮大排檔吃晚飯。因為泡溫泉,大家都覺得舒服但是疲憊。厲陽接了個電話,哼哈了幾聲。突然說想吃菠蘿蜜,硬是帶著所有人繞去了市場,買了菠蘿蜜才回去。
各自回房休息。我一進門,直覺屋裏有人。伸手去開燈已經被人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胳膊箍緊我的上身。我穿著球鞋,踩在他腳上也沒用。那人在我耳邊,仿佛忍者痛說:“別叫,是我。”
我才放鬆下來,他終於找來了。我就知道厲陽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受他差遣。
我開了燈,看著他,仿佛瘦一點,臉色有些蒼白。頭發還是濕的,相必是剛剛在這裏洗了澡。
他坐在床上,朝我招招手,我沒有動,問他:“你把事情擺平了?”
他當初是說,給他兩個禮拜,他會擺平一切,然後來找我。才過去一個禮拜,他就來了,什麼意思呢?
他點點頭。
我還不肯輕易放過他:“你不是說要兩個禮拜嗎?而且你怎麼定義‘擺平’?別到時候有人拿著結婚證來打我嘴巴。”
他皺眉,說:“出了點意外,所以加快了。劉明真,你別羅嗦,快點過來!”
“我不!”
“你還敢說‘不’!”
我沒有動,我想離開一點距離好好看看他,太近了,反而看不清,看不見。
見我真的沒動,他隻得無奈地說:“我有點累,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我才慢慢走過去,坐在他腿上,他好像有些痛地咧咧嘴,但隻是把頭靠在我胸口,雙臂環住我的腰,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說:“半月,你不在,我總好像缺點兒什麼,我團團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說了,這個男人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就連說個“我想你”都不會,但是他總說最真實的,想一個人就是覺得缺點什麼。
我抱著他,千言萬語,如魚鯁在喉,隻是說不出來。也不用說,他來了,便是可以和我一起了。
他體溫很熱,我以為是他有了生理反應,於是說:“我去刷牙。”
他有點不舍地放開我,說:“我說過,天涯海角我也找到你。”
我想想,我可不是到了‘天涯海角’來。
對不起大家,這兩天看到身邊的厲陽和劉欣欣,程清和厲瑾,很是覺得感傷失落。而我們見了麵,連最基本的擁抱親吻都沒有,我打算有什麼話以後有的是時間說。今天晚上先逍遙一下,所以我一邊刷牙一邊想像等一下不知道是什麼香豔的情景。誰知道等我洗淨出來,叫了他兩聲沒有回應,他已經是睡過去了,看來還真是累了。鏡子中我仿佛看到額頭上寫著大大的“色”字,禁不住失笑。
在他身邊躺下,摸到他的手,很溫暖,握著,才覺得心裏踏實。
半夜起來上廁所,突然看到自己的睡衣上有一塊血跡。我這個月剛剛過去一星期,不可能啊。而且也不會弄到睡衣上去,睡衣是睡覺前才換上的,覺得好奇怪。睡夢中腦子不是很清楚,想不出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