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看到床上的另一個人,我一下子想起什麼,掀開被,他那一側的被子也染上了血,隻是他穿著黑色的襯衫,我一直都沒有看到!胸口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我解開他的襯衫,小心翼翼地掀開,果然腰間纏著白色的紗布,傷口在右腹,已經滲出血來。
這個死人!肯定是今天傷到的,可他就這麼坐飛機過來了。怪不得累成那樣,分明是失血造成的。
我給他蓋好,立刻跑出去敲厲瑾的門。她穿著睡衣褲,出來給我開門,隻開了一條小縫,我焦急地說:“厲瑾,有人受傷了,出血,請你立刻來看看。”
她點點頭,又關上門,好像是在裏麵和人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拿著簡單的醫護包出來。她並沒有奇怪我房裏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隻是讓我叫醒宋禮,她一邊很專業地剪開紗布,查看傷口。
我心疼地拍拍他的臉,叫他。他艱難地醒過來,但是隨即因為厲瑾的動作皺眉呼痛。他清醒不少,看清我的臉,還安慰我說:“沒事兒,不嚴重,已經處理好了。”
如果是平時,我的關心要用罵他來表現的,可是此時,我隻是溫聲細語地說:“我知道,你忍一下,讓護士檢查了,我好放心。”
“唔。”他答應了,握著我的手,放在胸口上。
我看厲瑾在給他換紗布,問:“怎麼樣?”
她說:“問題不大,是刀傷,本來已經縫合了,可能因為動作太大,沒有注意,所以出血了。我給他重新消毒包紮好。如果早晨還不退燒,要去醫院。”
還好,我謝過厲瑾,她走了。我找出兩片平時自己用的散利痛,喂給他吃。他吃完藥,又睡過去之前,喃喃說:“半月,我愛你。”
看從前的戲文裏女子叫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是“冤家”,果然一點不錯。他向我求婚求出這麼大個烏龍,讓我愛恨交加,現在又不知怎麼被傷成這樣,就第一時間跑來找我,隻說是出了點意外,卻一個字也不說受傷的事。真真是個冤家!
還好,他慢慢退燒了。我也小睡了一會兒。今天輪到我做早飯。昨天晚上本來說好今天要去興隆玩兒的。
他睡得很熟,估計因為失血,會多睡一會兒。
已經九點半,我下樓去。這裏是個吧台樣的廚房,完全敞開式。一個人在裏麵做飯,其他人在外麵坐成一圈吃。
我把豆子磨成豆漿,煮上。烤吐司,煎雞蛋,洗蔬菜水果,還煮了粥。然後自己拿起西瓜切了吃。
厲陽大概因為心懷鬼胎,所以竟然第一個起來了。我看著他,冷笑一聲:“昨天晚上要死要活地非得買菠蘿蜜,你怎麼不吃?”
他看看我,反倒洋洋得意起來:“怎麼,起床氣這麼大,我三哥昨天表現不佳?”
我氣得要揍他,程清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和厲瑾一起走進來。我突然想起厲瑾昨晚門隻開一條縫,而且在裏麵和人說話,應該是程清吧,緣分這個東西真奇妙。發展得這麼快,才兩天時間呢。
劉欣欣也起來了,坐在台上就捧著菠蘿蜜吃,直叫甜。說:“據說興隆夜生活很豐富的,我們在那兒過夜吧。”
厲陽很頭疼地看她:“那是爺們的事兒,你這麼熱心幹嘛?”
“為你著想唄。”她瞪他:“再說,還有人妖呢。女生就不能豐富了。”
我說:“你們逛植物園的時候,在裏麵給我買一包他們用蘭花炒的茶。”
劉欣欣說:“啊,真真,你不去嗎?”
我說:“我以前去過了。”
她還不鬆口說:“那你三亞還來過四次呢。”
厲陽剛要和她開始鬥嘴,大家一看,宋禮大人進來了。他看上去好一點。這麼多人,我沒理他。程清和他說“早”,他點一下頭,厲陽說:“三哥,昨晚還順利吧。”他看到厲瑾,點頭說謝謝。劉欣欣“啊”一聲,說:“原來因為他來了,其實他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啊。”她一直不是特別看好宋禮。
“去哪裏?”宋禮也坐在吧台邊問。
“去興隆啊,昨天大家就說好的。”他看看我,我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他額頭上,不發燒了,我放下心,給他一杯豆漿。
“當然一起去。”他有些不滿地看我,可能以為我是要和他們一起走。
我也不動聲色,把他的早餐遞給他,說:“很好,你們去吧,想著給我買茶葉。”
他才在大家的笑聲中懊惱地抓住我的手,說:“你什麼時候才肯溫柔點對我。跟我說話就要吵架,隨時隨地拔腿就走,現在還學會捉弄我。”
看他這個樣子,我也覺得他的話裏有幾分道理,我確實對他並不溫柔順從。但是溫柔順從的女人多了去了,誰叫他偏偏喜歡我這個樣子的。
其他人都走了,我們坐在後院的遊泳池邊的躺椅上。我問:“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個房子?”
“你噴了我一臉口水大講你的海南夢以後。”
我心裏很欣喜,但是說:“我的海南夢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我老婆啊,你有什麼夢想不得我幫你實現!”他說得那麼自然輕鬆。
我把頭靠過去,我們在椰樹下深深地接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