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走廊外傳來姚越朦朧的說話聲,司凡這才睜開了眼。伸出手捂住快要跳出嗓子的心髒,甚至都能從手下感受到肋骨的震動,臉上的熱度也不知道到底是燒出來的,還是雞血打了太多。

他說他都知道了,知道了什麼?

她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腦袋還是混沌的,不由得摸了摸眉角,嘴角卻不受控製的上翹,帶出了眉眼彎彎。

病終於徹底的好了,當司凡再次生龍活虎的出現在辦公室時,梅雪吸著鼻涕,頂著殘敗的身軀,幽怨的飄了過來,“某人在醫院裏每天都有大帥哥端茶遞水,送飯送菜,無微不至。可憐我們這些打工的還要頂著病弱的身體在公司裏為某人賣命……”

司凡挑眉一笑,指著桌上淩亂的開發板:“我不介意讓你再‘病弱’一些。”

孫楠這時正好拿著這半個月的報告進來了,看著一臉幽怨的梅雪還有意氣風發的司凡,正覺得好笑:“小雪,小凡子可是養好了回來的,人家現在是level up 狀態,HP全滿,你現在來找她,不是傳說中的懵了就往廁所裏衝——找shi嗎?”

梅雪被哽得說不出話來,隻能訕訕的出去了。

看到梅雪出去了,孫楠這才將手上厚厚一打紙摔倒了桌上,穿著A字裙,她竟然還能把穿著高達十厘米高跟鞋的腳踩到了凳子上。

高昂著臉,甩動著手裏從脖子扯下來的絲巾,孫楠眼一眯,嘴角噙著冷笑:“說!你和陸明朗還有那個什麼姚越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她不是因為司凡生病住院,也不知道會被瞞到什麼時候!

司凡訕笑了兩聲:“沒什麼啊。”

孫楠輕嗤一聲,終於放下了禦姐的標準姿勢,反是伸出她那細長的手指,用塗了鮮豔指甲油的指甲在司凡細細的皮膚上滑來滑去,猛地激起了司凡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騙誰呢?”

收回手,孫楠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用眼角睇著司凡,“梅雪那隻小豬早就全都招了,你和陸明朗離婚了,是吧。”

司凡心裏暗罵了一聲,梅雪那小土包果然靠不住!臉上連忙故作鎮定:“是,不過這是明朗哥先提出來的,我……這不是覺得被甩了不好意思,所以才不告訴你的嗎。”

先把髒水先潑到陸明朗身上。

孫楠頓了頓,臉色頓時一黑:“你說是他先甩了你?!”

司凡心虛點頭。

孫楠頓時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那麼沒用!男人這種東西就好比廁紙,就算用完了也不能給別人,一定要衝到下水道裏讓他帶著你的‘穢物’消失個幹淨!就算對他沒什麼感情,可是畢竟都結婚了,就你覺得這個廁紙不合適你的臀部,也應該是你先嫌棄了他,而不是等廁紙來嫌棄你!”

司凡一囧,立刻低下頭,在心裏默默的對陸明朗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直到藍天打了電話過來說會議開始了,司凡這才逃脫了孫楠的魔掌,完好無損的開會去了。

司凡幾乎半個月沒來上班,到了下午會議才結束。今天下午易玉也有會,戴上大墨鏡偽裝一番後,她又接著開車趕場去易玉做間諜,偷聽易玉的高層會議。

待到易玉的工作都做完了,也已經是晚上了。

最近兩日好不容易時間鬆動了一些,司凡還不想回家,想了想,便拉著姚越買了啤酒開車去盤山那個廢棄的加油站喝酒看夜景。

臨近春節,山上的風簡直就是冷得刺骨,兩人選了處風小的地方坐下。司凡剛病好,姚越將身上的大衣都蓋到了她身上,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也沒讓她喝酒。

無聊的司凡隻能看著眼前一片星光似的G市夜景發呆,正想發作,她調整好表情板著一張偏過頭,卻不期然的瞥到了他那被酒精滋潤得亮晶晶的嘴唇。立刻反射性的想到那天晚上灼熱的體溫,眉角淡的幾乎不存在的清涼,她心頭猛地一跳,臉上微熱。立刻低下頭,原本一肚子的不滿瞬間化為了嘴邊的嘟嚷,“你也太不厚道了,我什麼都沒有,你自己喝完一紮!”

姚越笑了笑,像安慰小狗一樣拍了拍司凡的頭,隨即變魔術般從身後拿出了一瓶……可樂。

“你病才剛好,這裏風大,不要喝酒了,免得又病了。”頓了頓,他看著身邊包得向粽子一樣的女孩兒,眼中盡是柔軟,“到時候我走了,可沒有人會半夜來給你送藥。”

司凡接過可樂的手驀然一頓,心想:果然,在這種天氣來山上不是好的選擇,明明身上的大衣一點也不透風,還十分的溫暖,可為什麼碰到可樂冰涼的溫度似乎都要傳到到身體裏了?

就連心裏,也是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