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藍剛要說什麼,譚慶生急忙抬手製止道:“現在什麼也別說,操之過急,對你我都沒有益處。你還是先回去想想,再問問慧姍及伯母再定奪。”
雯藍想想,若此時草草答應,倒覺得似自己著急出嫁似的,還不如回去跟媽商量商量,此時譚慶生也算落魄之時,這時候談婚論嫁,終強似以往他得意之時。遂點了點頭。
雯藍去找何夫人,誰知何夫人的屋子聚了滿滿的人,連韓晴和羅旭兒也在,佳紅等正在一處看玉露給慧姍縫棉袍袖子,眼見著最後一針了,慧姍在旁邊躍躍欲試,忙讓秋水趕緊把熨鬥子準備好,秋水笑道:“早就預備好了。”
慧姍拿了條濕毛巾,把衣服上有粉線的地方,輕輕拭去,然後拿著衣服親自要熨,被秋水一把搶過來:“還是我來吧,沒見你前兒,我新洗的一條絲巾,讓你熨糊了,這麼大件衣服再熨糊,豈不白費了小姐兩日心血。”
玉露搖手笑道:“不怕,她原求我隻給她做一件,若熨糊了,她自己再做一件也就是了。”
慧姍笑道:“這有什麼難的,看一遍我就會了。”說著拿出一塊布,也不用尺量,拿了粉片,就畫起來,的確是一件衣服的形態,回身拿起剪子要裁,佳紅忙笑著阻止道:“罷,罷,這樣裁出來,真是要糟踏布料了,袖口,衣服領子,哪一處差了尺寸,都是縫不到一塊兒的。”
慧姍道:“真麻煩。”
譚芷笑道:“可惜玉兄是穿不上他娘子親手做的衣服了,二嫂做的和平常的裁縫師傅沒什麼不同,若是她做的,那就是穿在夫身,暖在夫心了。”
慧姍道:“玉兄穿不上,那正兄穿上也就是了。”
譚芷笑道:“正兄娶了別人便罷,若娶了我,和玉兄就是同命相憐了。”說得眾人都笑起來,連羅旭兒也笑著摟過譚芷道:“這丫頭我是越來越愛了,若是你瞧不上我們家正兒也就罷了,否則他敢不娶你,我就第一個不答應。”
慧姍手裏拿著剪子也不忘笑著羞譚芷,譚芷低著頭,臉色微紅,羅旭兒問玉露:“這半天怎麼沒看見正兒,他做什麼去了?”
玉露笑道:“譚大小姐吃好了我們河是的魚,說味道比江裏海裏的鮮美多了,前兒夥計們摸了一小桶,大小姐沒吃夠,我們大少爺得了聖旨,去下河摸魚去了。”
慧姍道:“你別提那些魚,昨兒我見她吃得美,以為真好吃,就也挑了條嚐了嚐,滑不溜秋的,一點兒不好吃。”譚芷笑道:“還說我膽子大,那是條泥鰍,我幾次想嚐嚐,看著樣子怪嚇人的,沒敢吃,她上來就夾了一條,一口咽了下去,你既然說不好吃,有你當先鋒,我也不用再試了。”
正說著話,巧兒臉色慌張地跑進來:“太太,表少爺掉河裏了。”
譚芷原本滿臉笑容,忽地就僵住了。羅旭兒忙問:“河又不深,怎麼好好就掉河裏了。”
“表少爺往深水那邊去了,不知為何無風起浪,一個浪就把表少爺打倒了。幾個夥計忙下去撈,好在隻是身上濕了,不過怕少爺凍著,先得燒鍋薑湯禦寒。”
羅旭兒道:“那就去廚房燒,大驚小怪告訴我做什麼,倒嚇了我一跳。”巧兒道:“廚房裏沒薑了,說昨兒老爺吃薑絲炒肉,都沒了,說太太那兒還有幾塊,讓我過來取。”羅旭兒道:“我是昨兒要了兩塊,要做薑汁,不過放哪兒我忘了,你去我房裏找找看。”吩咐玉露:“你快跟去看看譚姑娘。”
原來譚芷隻聽到‘把表少爺打倒了’,哎喲一聲,提裙子就往外跑,連夥計們扶著羅正進院兒也沒看見,羅正正奇怪哪裏得罪她了,大小姐怎麼就不理她了。見玉露跑出來,羅正問道:“譚小姐怎麼了?”
玉露問道:“快跟去看看,聽說你落水了,也不聽完,就跑沒影了。”
羅正和玉露忙一起跟著跑出院兒,就是羅正扯著嗓門喚譚芷,她那裏仍不理不睬,幾步跑到河邊,腳步不停一縱身躍進了河裏。
玉露是又好氣又好笑,猛跑幾步,身子在水麵上一點,將濕漉漉地譚芷扯了上來。
譚芷見是她,生氣地道:“你不救人,把我拉上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