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藍被氣得哭了起來:“我和你大哥清清白白,甚至手都拉過,這會兒倒說我們做過糊塗事兒,以後如何讓我在人前立足。”
譚芷笑著賠罪:“好姐姐,別哭了,都是我的錯,等明兒羅正向我大哥提親,大哥若不同意,你也說我懷孕也就是了。”
譚慶生拿出手帕遞給雯藍,雯藍接過來,邊抹眼淚邊道:“這樣的話我可說不出口。”
譚芷笑道:“你說不出口,我自己說。隻是大哥你怎麼把你平日擦鼻涕的手絹給姐姐擦臉。”
見雯藍拿著手絹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譚芷笑道:“鼻涕能有什麼味道,左不過比眼淚酸些。”一句話把雯藍氣笑了。
譚芷笑道:“笑了,笑了。”連譚慶生和慧姍也跟著笑起來,慧姍拉著譚芷道:“本來伯母並沒說不答應婚事,隻說回去跟伯父商量一下,這也在情理之中,偏你這丫頭不醒事,若伯母怪罪下來,豈不是連譚大哥也連累了。”
譚芷嬉皮笑臉道:“沒事兒,伯母這會兒生氣都是裝的,一會兒就沒事了。”
譚芷話音剛落,柳枝從裏麵走出來,說夫人請譚慶生進去,譚芷向慧姍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幾步跑到譚慶生麵前,被柳枝一把攔住:“夫人說了,誰都能進去,就不準你進去。”
見譚慶生、雯藍進屋去了,急得譚芷直跳腳,慧姍笑道:“你不用著急,我陪著你也就是了。”一麵說一麵走到石凳上坐下來。
譚芷見柳枝端了個小凳子坐在大門口,手裏挽著毛線,知道她要纏線,過去想幫忙,柳枝笑著扭了扭身子:“不敢勞譚小姐大駕。”一麵說一麵把線搭在腿上,自顧自纏起來。
譚芷蹲到柳枝麵前,賠著小心問道:“夫人找大哥他們做什麼?是想責罰他們,還是另有原因,麻煩姐姐進去跟夫人說一聲,此事跟大哥無關,全是我的錯。”
柳枝笑笑沒吱聲,譚芷追問再三,柳枝笑嘻嘻地趴在譚芷耳邊問道:“這話我可沒法說,難道讓我跟夫人說四小姐懷孕之事,跟譚大帥無關,反倒是跟譚小姐有關。”
譚芷笑道:“此事真跟大哥無關。”
慧姍見柳枝臉色通紅,驚疑問道:“這話怎麼說,我怎麼聽不懂。”一麵問一麵上下打量著譚芷。
慧姍捂著嘴,遮住笑容道:“你別誤會了,她的意思是你們家四小姐根本沒懷孕,都是她怕嬸嬸不同意,胡亂編出來的。”
柳枝聽到此方長出一口氣:“我說呢?夫人剛才還跟我說,就是這些往往看似正經的人,才越能做出格的事兒,古有崔鶯鶯,今有何雯藍。可是崔鶯鶯還有個紅娘從中搗鬼,他們中間到底是誰牽的線兒。我這就告訴夫人去說是你牽的線兒。”柳枝把線胡亂從膝上抓下,起身要進屋。譚芷一把抓住她的手,央求道:“好姐姐,俗語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都是我不好口無遮攔,可是這會兒若是說出實情,夫人豈不是連大哥也惱了。”
慧姍忙起來,一麵幫著攔住柳枝一麵笑道:“她昨兒不小心掉入水裏,怕她受寒,喝了一小杯熱酒,昨兒夜裏酒瘋沒耍出來,這會兒跑這兒耍酒瘋來了。”
三人正一處鬧著,素雲送譚慶生出來,譚芷見譚慶生垂頭喪氣,以為夫人罵他了,忙放開柳枝跑過去:“大哥,夫人罵你了。”
譚慶生無奈歎了一口氣:“夫人倒沒罵我,可是雯藍......”
譚芷趁柳枝沒注意,悄悄溜進屋,正聽夫人說:“奉旨完婚是何等的榮耀,可你這個奉子結婚,卻讓我臉都沒住擱,剛剛在譚慶生麵前我都沒臉說你,一直以為家裏你是最省心的一個,沒想到你倒真行,雅沒雀靜地給我弄一個外孫子回來。剛剛跟你爹說,你爹還不信,問我是不是老耳昏花,聽錯了。都是生女兒賺的。”
雯藍跪到夫人麵前,頭都要垂到地上了,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笑聲,“伯母是耳聰目明,怎會老耳昏花!”
何夫人笑著站起身,迎過來:“譚小姐來了,以後我們家雯藍過門兒,還請譚小姐不要因她不自重而低看了她。”
譚芷饒是平日胡吃海摔慣了,也不禁驚住了,到此時方知自己真惹禍了,她怯生生地跪到何夫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