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4章(2 / 2)

譚慶生笑道:“這話怎麼說,自古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譚芷道:“秋水那裏已鐵了心不嫁二哥,二哥仍是一意孤行,韓府自不好駁了他,到時候鬧出亂子,對誰都不好,雲二哥、靖華二哥是親戚不好出麵說?隻能勞煩大哥了。”

譚慶生笑道:“克文那張嘴你還信,他是風月場中的花帥,若真是他看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洞房即在初相遇,哪似對秋水這樣,跟你雲二哥提了幾次、跟你二嫂麵前也提,提過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他和秋水認識也有小半年了,你幾時見過他無緣無故找秋水搭訕過,更不用說別的了。”

雯藍道:“秋水豈是那些風月場中的女子可比,克文二哥尊重她也是有的。”

譚芷也道:“胡府丫頭一大堆,他怎麼偏偏就隻提要娶秋水,而不提旁人,而且連韓伯父明兒的壽辰他也要過來。他與雲山、靖華多年交情,對何伯父,胡伯父也隻是敬而遠之,偏對韓伯父事事恭維,連慧姍都說,當年他要是對他爹也這樣,說不定他還能混兩天太子爺做做。”

說起慧姍,雯藍問道:“慧姍還沒回來嗎?”

譚芷笑道:“人家如今是小別勝新婚,哪有心思理會我們。”雯藍方想起玉寬回來了。

譚慶生看天色不早起身走了。

兩人回了屋,雯藍因慧姍不在,把行李搬到譚芷這屋,見譚芷也不梳洗,獨自盤腿坐到炕上,笑著道:“怎麼還不洗臉,莫非是臉上有什麼東西不能洗。”

譚芷聞言臉一紅:“哪有什麼不能洗的!”

雯藍笑道:“我聽媽說,臉上若塗了龍尿,就洗不得,要留著聞味兒呢。”邊說邊笑著拿了手巾出去洗臉。

譚芷跳下地,本想要打她,見雯藍滿臉的泡沫,怕鬧歡了,傷了眼睛,忙輕輕扯住雯藍的袖子道:“你說慧姍這會兒做什麼呢,要不我們去看看。”

雯藍正用清水衝洗臉,聞言抬起頭瞪了她一眼:“這是姑娘家該說的話,別說這會兒,就是鬧洞房那會兒,我們都是遠遠地避開,以防看到不該看到之事。羅公子自小在西方長大,或許對傳統禮教不那麼在乎,可他的父母必定沒那麼開明,明兒他們過來,你在他們麵前可要事事小心些,千萬別再做殺雞屠狗之事了。”

譚芷笑道:“別說他父母,就是他也未必開明,嫂子不是也在國外生活了幾年,接受的也是西式教育,還不是一樣保守。”

雯藍擦了臉,拿起濕手巾在譚芷的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難道你今後就真不洗臉了?”

譚芷笑道:“那就勞煩嫂子幫我擦一擦吧。”說著抿起嘴唇,乖乖讓雯藍幫著把臉擦幹淨了。

姐妹倆又閑聊了一會兒,方熄燈睡下。

次日,譚芷早起,見韓府已開始張燈結彩,譚芷圍著韓府轉了一圈,見韓府的燈與眾不同,有些她見也沒見過,材料有羊皮、玻璃、紗、絲,還有鏨琺琅的。紗絲的或繡或畫出人物花鳥,而羊皮、玻璃則是烙或刻著奇花異草,四周木頭邊兒摳著各式新巧奇態。

譚芷走到韓秋桐的院兒外,見雲山、靖華一人手裏一個大紗燈,足有磨盤大小往外走。譚芷笑道:“了不得了,還有這麼大個兒的燈,你們拿著要去磨米磨麵不成。”

正巧玉露從裏麵走出來,笑道:“別說磨米磨麵,怕是磨豆腐也磨不碎,總共沒二兩沉,你要不信拿下試試。”

譚芷好奇,過去接過雲山手裏的,果然極輕,像是蟬翼做的,燈身四周彩繪著紅樓十二釵,譚芷竟愛不釋手起來,直到見雲山登上梯子等著,才邊把燈還給雲山,邊回頭問玉露:“好姐姐,這又是什麼燈?伯父持家節儉,怎麼倒在燈上花費如此之巨?”

玉露笑道:“這些並不值什麼,都是我爹親手做的,我們這兒每年的上元燈會,我爹製的燈,都能獨占熬頭,多少人花高價想買,我爹都不肯賣。我媽說我爹沒生意頭腦,白白失了好幾筆大買賣。”

何靖華笑道:“失之桑田,得之東隅,現在好了,雲山的燈廠剛開業,幾千隻燈,一日售盡,連外國人的訂單都雪片似的。伯父之燈,雲山之字,玉露之畫,連俗人也識焉。”

譚芷笑道:“雲二哥的腦袋真是專為做生意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