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當他被剝去衣服單獨囚禁在一間窄小的牢房裏時,他開始意識到了他後來稱之為“最後一點人類自由”的東西,這種自由是納粹看守無法剝奪的。他們可以控製他的整個環境,他們可以對他的肉體肆意妄為,但弗蘭克是一個具有自我意識的人,他可以像一個旁觀者那樣注視著自己正陷入的境遇。他基本的同一性仍完好無損。他可以由他的內心來決定這一切將怎麼影響他。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即刺激和他對這種激刺的反應之間,存在著他選擇做出哪種反應的自由或權利。
每當他遇到這種殘忍虐待時,弗蘭克就會設想自己處在不同的環境中,諸如想象他從死亡集中營獲釋後在向他的學生講課。他會在教室裏以他心靈的眼睛描述他的狀況,並將他在嚴刑拷打中得出的訓誡告訴他的學生。
通過一係列這種心智、情緒和精神上的鍛煉,主要是運用記憶力和想象力,他行使起他所擁有的些微和萌芽狀的自由,直至這種自由變得越來越大,直至他比看守他的納粹獄守具有更多的自由。表麵上,這些獄守具有更大的行動自由——即在他們所處的環境裏進行選擇的自由;而他具有更多的心靈自由——即進行選擇的更大內在力量。他成為他周圍的人,甚至成為某些獄守的力量源泉。他幫助他人尋找蒙受痛苦的意義,尋找他們囚禁生活中的尊嚴。
之後,弗蘭克得出結論:“隻有一種東西是不可剝奪的:那就是人類的自由——在任何情況下選擇自己態度的自由——選擇自己獨特的行為方式的自由。”
該放下就放下
有些事情有些時候,我們不可執迷太深,該撒手時請撒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事實上,迫不得已地放棄是為了更好地選擇。
人生是複雜的,有時又很簡單,甚至簡單到隻有取得和放棄。
應該取得的完全可以理直氣壯,不該取得的則當毅然放棄。取得應得之物往往容易心地坦然,而放棄則需要巨大的勇氣。若想駕馭好生命之舟,每個人都麵臨著一個永恒的課題:學會放棄!
俄國作家《托爾斯泰》寫過一短篇故事:有個農夫,每天早出晚歸地耕種一小片貧瘠的土地,但收成很少;一位天使可憐農夫的境遇,就對農夫說,隻要他能不斷往前跑,他跑過的所有地方,不管多大,那些土地就全部歸給他。
於是,農夫興奮地向前跑,一直跑、一直不停地跑!跑累了,想停下來休息,然而,一想到家裏的妻子、兒女,都需要更大的土地來耕作、來賺錢啊!所以,他又拚命地再往前跑!真的累了,農夫上氣不接下氣,實在跑不動了!可是,農夫又想到將來年紀大,可能乏人照顧、需要錢,就再打起精神,不顧氣喘不已的身子,再奮力向前跑!最後,他體力不支,“咚”地倒躺在地上,死了!的確,人活在世上,必須努力奮鬥;但是,當我們為了自己、為了子女、為了有更好的生活而必須不斷地“往前跑”、不斷地“拚命賺錢”時,也必須清楚知道有時該是“往回跑的時候了”!有一個聰明的年輕人,很想在一切方麵都比他身邊的人強,他尤其想成為一名大學問家。可是,許多年過去了,他的其他方麵都不錯,學業卻沒有長進。他很苦惱,就去向一個大師求教。
大師說:“我們登山吧,到山頂你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那山上有許多晶瑩的小石頭,煞是迷人。每見到他喜歡的石頭,大師就讓他裝進袋子裏背著,很快,他就吃不消了。“大師,再背,別說到山頂了,恐怕連動也不能動了。”他疑惑地望著大師。“是呀,那該怎麼辦呢?”大師微微一笑:“該放下,不放下背著石頭咋能登山呢?”大師笑了。
年輕人一愣,忽覺心中一亮,向大師道了謝走了。之後,他一心做學問,進步飛快……其實,人要有所得必要有所失,隻有學會放棄,才有可能登上人生的極至高峰。
人生在世,有許多東西是需要不斷放棄的。這一點,早有頭腦清醒者總結過:在仕途中,放棄對權力的追逐,隨遇而安,得到的是寧靜與淡泊;在淘金的過程中,放棄對金錢無止境的掠奪,得到的是安心和快樂;在春風得意,身邊美女如雲時,放棄對美色的占有,得到的是家庭的溫馨和美滿。
古人雲:無欲則剛。這其實是一種境界,一種修養。沒有太多的欲望,就會活得更加簡單,更加灑脫,更加自由。
古往今來,學會放棄的典故和事跡不勝枚舉。明朝時,山樂有位叫董篤行的人在京城為官。一天,他接到家母來信,說家裏蓋房子為一堵牆與鄰居發生爭執,希望他能出麵為家裏講話。董篤行接信後寫回了一首詩:“千裏捎書隻為牆,不禁使我笑斷腸,你仁我義結近鄰,讓出兩牆又何妨?”董母讀後覺得有道理,於是主動退讓。結果鄰人也退讓,讓出一條胡同,稱“仁義胡同”。這個故事到今還傳為美談。
盡管人生奮鬥不止的目的是獲得,但有些東西卻是不能不學會放棄的,比如功名、利祿、美色……放棄並不是悲觀失望的退卻,而是“揚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