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這時,有一位護士長走過來說,這位女士不要怪,這是老先生定下的規矩。這護工很負責。前幾天,曾有一位時尚女士在這裏鬧過。這護工是不會從穿著看人的,誰也不能說她做得不對,她的工作也無可挑剔!

盧霞也聽說過老先生一到醫院就遇到麻煩,就是因找護工的事,誰也不願意接這麼個病人。原因是上廁所得兩人扶,從病床坐得麵對麵抱著才能坐起和站起,而護工又都是女工,誰願意天天與一個病人擁抱?

可就是這個護工接下了老先生。她身體很棒體力也不錯,是來自離南寧很遠的鐵路線上一個山村的山妹子。她做護工已好幾年了,但還保持山裏人耿直開朗的個性。她好像很理解老先生的難處,一個箭步過來就麵對麵把老先生抱起,說她姓何,以後就由她照顧老先生。她以行動來說話,家裏人也就同意了,並且小何跟老先生講老先生的病是被人賭咒而得的。隻要找到賭咒的人解釋清楚自己的事,他們放棄賭咒,老先生的病就好了。

盧霞覺得她應該找小何,先可以通通電話。因為那天護士長給了她一個手機號,那位護士長叫徐護士長。她可以通過徐護士長要到小何的手機號。現在的護工收入很不錯,每位護工最先要添置的設備就是好手機。

好!最後盧霞決定就是要與小何聯係,就是要撥打小何的手機。

盧霞撥通了小何的手機。她們倆拉拉雜雜地斷斷談已經是整整一天了。

最後是盧霞叫停的。如果她不叫停,她再不打母親的電話,母親就會到桂林機場去候機了。可是她就是不懂如何跟母親講,母親一輩子愛著的人,一個可以稱為教育曆史學者的老先生,竟然通過虛擬的蘇耋微博和自己外孫女的回憶作文《記一位美麗的阿姨》“黑了”自己。這其中有兩個方麵的事不易講清的,一是大劉從北京傳回的消息老先生沒有死,二是“黑了”自己,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可事情一耽擱更說不清並使母親自白跑一趟桂林機場。

她咬了咬牙撥通了母親的手機,媽,你不會已到了桂林機場吧?

盧依依說,霞霞,機票已經預訂,我去那麼早桂林機場幹嗎?

盧霞說,媽,沒有出發就好,老勝叔起死回生了,我要叫律師所退票了。

盧依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霞霞,你說什麼?老勝叔起死回生?

盧霞鄭重其事說,媽,是的,老勝叔起死回生,我要叫律師所退票了。

這回盧依依不僅是聽清楚了。她沉默了片刻,並重新有了新的想法。她好像還帶了點情緒跟女兒說,霞霞,我母女不能這樣辦事。老勝叔起死回生也是大病初愈,怎麼能叫律師所退票?大病初愈,我母女就不能赴京看看?另外,為了買飛機票已打電話給大劉。當時美姝也在場,用你們年輕人的話,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大劉和美姝可以不赴京。我倆一聽說人家大病初愈,三下五去二就退了票。我倆這樣做,恐怕老勝叔知道也會被氣死……

媽,我真的不能有事再瞞著你了!盧霞覺得剛才所說的那些背著媽媽的話是不妥當的。她急得要哭。但卻強忍著啜啜泣泣說,媽媽呀,不僅老勝叔沒有死,蒙二也沒有死。有關蒙二沒有死,以後我再向你解釋。老勝叔的所謂噩耗,我現在也無法向你說得清。有人有這樣的無聊的說法,說是老勝叔自己“黑了”自己。據大劉和我調查,那些人說,老勝叔是通過虛擬的蘇耋微博和自己外孫女的回憶作文《記一位美麗的阿姨》“黑了”自己的。這“黑了”自己的說法,我也是最近才聽說。不過,我把蘇耋微博和自己外孫女的回憶作文《記一位美麗的阿姨》發給你,你可從中分辨真假。另外,我還要好好向你講講。我作調查其中的過程。我也想請你出麵來解開這個扣。讓老勝叔恢複原來的精神,將複興江村或者將自己的事業更加光大發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盧依依真的也下摸不著頭腦了。但她馬上將自己的心態擺平,然後放緩口氣說,霞霞,老勝不管出什麼事,你真的不要瞞我。你將有關老勝的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懂得什麼就說什麼,好不好?

盧霞說,媽,我所講的若有半句瞞你,你就一輩子不再信我。我也將調查的過程跟你講,讓你像跟我參加調查一樣,有親臨其境的感覺好不好?

你講吧!盧依依說,我想都能想到,你一定是找了那個護工小何……

不錯!盧霞答,我前兩月還被她從醫院趕出,這女孩很不客氣!

盧依依說,人家不認識你,這樣做才是負責任的護工,快說整個過程吧。

盧霞慢吞吞地說,我是通過護士長才要到小何的手機。我給小何打電話,還得把護士長抬出來,還得自我介紹我是老先生的學生,並且跟老先生為調查民族教育立法,一起到過延邊朝鮮族自治區州。你要不相信就找老先生核實一下。但我先聲明,我打電話就是找你本人,這事我不找老先生……

嘿,這護工!竟然給我一個下馬威。以前陳阿姨說,她隻有小學四年級文化,我看她初中畢業也不止,起碼是個高中生。她這樣教訓我,說話要“開門見山”,說我當下說話就是“開門不見山”。可我不敢裝大,隻能裝孫子。我不生氣內心很平靜,因我是求人家。我於是低聲下氣說,小何,我知道你工作忙。今天隻向你了解一些小事情,我怕聽不懂方言,你慢慢聊好嗎?

她說,我知道你叫盧霞。你老媽和你先生都在為老先生訂正書稿。但在半個月前,我不相信老先生是民主同盟的盟員,更不相信他是教育史學者。因為有關老先生老家的房,老先生不對任何人說,包括自己的子女都不說。他也不向地方盟組織反映自己的情況。他向地方盟組織要了一份身份證明。老先生要給民盟中央寫信,所以叫我為他複印。我才知道他是民主同盟的自治區委員,還是民主同盟全區先進盟員。他還複印了中國作家雜誌簽約作家的作家證。他給民盟中央寫的信,是我到郵局用掛號郵寄出去的……

不過,盧霞姐,我說明一下,這不是窺探病人的隱私。現在日本就有老人,特別是住院的老人,就因太孤獨而自殺。我作為護工不能不留心這個。你想想,老先生對什麼人都不說,包括對基層織組都不說,隻對民盟中央說,這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信度或公信度,一個人的一生信仰都在裏麵……

這時,盧霞真想為小何鼓掌。但她的一隻手在拿著手機鼓不了掌。可在給媽媽複述這事時,因她是用座機,她可以把話筒擱在一邊,她覺得無論如何也得補上了這一課。她問媽媽說,媽,你說應不應該為小何鼓掌?

盧依依說,霞霞,當時你鼓不了掌可以讚揚,你當時讚揚沒有?

盧霞說,媽,已有人幫我倆讚揚了。你想,老勝叔是一個多敏感的人,他很快就發現小何擔心他自殺。因為小何在給他服藥時,老勝叔每服用一片藥,她都在暗暗留心。那時老勝叔的大、小便已能自理,有時候在晚上老勝叔沒有叫醒小何就自己上廁所。小何就變得態度很嚴肅,小何幾乎是板起臉跟老勝叔說,蘇老師,你這樣做不行,我是有責任的,以後一定要叫醒我!

小何,我感謝你。我知道你擔心我會自殺,像你這樣擔心我會自殺的有兩個人。因為你們倆是我一生敬重的人,今天我要跟你說說另一個人的故事。

盧霞說,老勝叔要說的這個人是一位女同誌,現是自治區政協的中層幹部。當年她奉命到老勝的單位聯係推選老勝叔為政協委員的相關事宜。但當時老勝叔的單位不知何故,幾次都遇到分管領導外出。那位女同誌找不到廳領導,隻好與人事談,希望通過人事處再轉廳領導。但人事處也總是隻有一名處級幹部在值班,正是這個人“黑了”老勝,因這個人從這位女同誌口中得悉了內情,便從中有了移花接木的機會。當然,老勝是很久以後才得知底細。最後是因另一事牽涉到這件事才恍然大悟。不過,老勝開始不明白這位女同誌為何一直在關注自己,甚至是因他搬家換了電話,暫時沒有及時告知,這位女同誌便通過老勝單位一位在醫院工作的家屬,及時要到老勝的電話免使再發生意外。當時老勝也真有一件事無可釋懷,那年他媳婦在解放軍303醫院住院,老勝天天送飯忙得不可開交。可有一位老鄉卻埋怨他多管閑事。這位女同誌了解情況後告訴老勝沒什麼事,並說明她為何一直關注老勝,是因為有人“黑了”老勝這麼一次,肯定還會再“黑”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老勝問這人是誰,這位女同誌說,很不好意思告訴你,就暫叫“與門有關的門人”吧。不過也順便告知,你那位老鄉的埋怨,是因為這位老鄉所在的研究所經費有限,所以在企業的高校生畢業就業時,想以接收一位企業子弟進研究所以得到該企業資助。不巧當年企業效益不好無法資助,研究所得不到資助就要退人。可原來接收時是廳人事處蓋章接收,該研究所卻以其單位公章退人,高校當然不買賬。可這位老鄉最終會明白,他“黑”不了你……

盧依依越聽越不是滋味便問,霞霞,你是要說老勝叔的人際很險惡嗎?

不!盧霞說,媽,那麼顯淺的事還要我說?我要說的還要更深一點……

盧依依說,有多深奧,你就選深奧的說。你不用有負擔盡管說……

盧霞看媽媽有些急便直撲主題道,媽,小何說老勝叔對民盟中央很有好感,原因在他曾到民盟中央開會,那次會議是教育座談會。因有統戰部領導,是由部長□□同誌親自到會聽彙報。當時老勝叔是彙報廣西高等教育的專業設置改革,因廣西人的普通話總帶著地方腔,劉部長擔心老勝叔講不下去便走到老勝叔麵前說,老同誌,你不用急,你的普通話大家還是聽得懂的……

由於劉部長來到了老勝叔麵前。費孝通同誌也走過來了。費老也鼓勵說,老勝,我去過大瑤山,你相信我能聽懂你的普通話吧?你慢點,慢慢說!

盧依依笑了,霞霞,媽媽還沒老,有話就直說吧。我敬佩□□國務委員,費老是民盟的老前輩,是享有國際聲譽的著名經濟學家,肯定氣量不小。不過,你老媽也沒那麼狹隘。你和小何倒是在回避一個事實,是不是老勝給民盟中央的信,最後是石沉大海,一定是民盟中央連一個便函也沒回吧?

盧霞俏皮說,不錯,不然哪來擔心自殺的話?這要老娘出麵來解扣了!

盧依依笑道,霞霞,要我解扣可以。不過,你說老勝會自己“黑”了自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另外,你剛才提到老勝給民盟中央寫信,民盟中央一封便函也沒回。這事沒有調查確實不要隨便亂說。老勝曾經到過民盟中央開會。民盟中央誰不認識他?你要求我解扣,我不僅答應,我還會給你一個明朗的答複。但是從出現假訃告起,你也說由你負責調查出一個結果來,今天又出現老勝被“黑”了的事,你能否也給我一個明朗答複好不好?

盧霞笑了笑道,媽,我會給你一個圓滿答複的。不過,老勝叔每件事總有很多因素在參與,真不好一下就下結論。比如,我參加高考那一年,我們班偏偏分數最高的同學沒拿到錄取通知。但一查已有學校錄取,後來七拐八拐得到學校補發的錄取通知,卻又在校長辦公室沙發背的貼縫牆裏發現了原來的通知,事情就有那麼巧。對於民盟中央沒有回信的事,我也有這樣的想法,那時正是各民主黨派在換屆,事情一定很多。還有,老勝叔很可能在民盟中央的信中就叫不用回信,很可能他說他的兒子在京,他會到京與民盟中央領導麵對麵談。料不到他的病情每況愈下,這還有什麼可說……

不過,我佩服小何的偉大!盧霞接著又說,老勝叔在醫院一直都不配合治療。老勝叔為何要搞虛擬的蘇耋微博,以及外孫女的回憶作文《記一位美麗的阿姨》“黑了”自己。不會他認為大限已到吧?不過,老媽,老勝叔一直不配合治療,這已是前一階段的事情了。現在一切狀況都有了改觀。老勝叔已在小何的一再勸說下,他已開始積極配合治療,一周前已能自理了。

盧依依說,好呀,我的乖乖女。你說,你希望我跟老勝叔怎麼說?

盧霞邊思考邊說,媽,我感覺老勝叔的書好像未寫完。你能否問問老勝叔,今後是否還有寫作計劃?若有,則不僅是身體已恢複,精神也返回到原來狀態。那麼,你可學習□□國務委員叫慢慢說那樣,你叫他慢慢寫……

盧依依說,人家劉國務委員是國家領導人,我哪有那種份量……

盧霞說,媽,我不用說你是某人的至愛了吧?嘿,你就有那種份量!

盧依依本來還有話說,可她再要跟女兒說話,好像那邊已無人應答。她感到這是女兒有意的。盧依依不管女兒是否有意,她再次撥打女兒的手機。

這時,老賢秘書長接到了一位女士的電話。那女士向他傳達了一段思路極為清晰的話語。老賢秘書長聽得很清楚,這女士自稱我倆,說明是兩個人共同商定了向他傳達的意思。老賢秘書長覺得不用問這女士是誰,也可猜到是盧依依孜孜不倦的母女倆,可他要撥打母女倆那一方的電話卻都是忙音。

可盧依依再次撥打女兒的手機時,女兒要道明的就是上述情況。她們兩個都說是老賢秘書長在撥打她的電話,但給老賢秘書長打過去卻是忙音。

不過,盧霞說她已跟老賢秘書長聯係了,主要傳達大家返到南寧時,還是在翔雲酒家飲早人茶談談。可老賢秘書長在答應邀請的同時,也表明自己雖已退休,仍可發揮點餘熱。他回去先向市委和市政府彙報。然後再盡老夫綿薄之力,為江村的拆遷和舊村改造進一言。老勝的那間房可暫不去管,等老勝病好後由他個人親自回去處理。他彙報的重點還是放在江村的拆遷有待解決的問題上。至於,舊村改造必須重視生態和人文環境。當然還會提到那首《逃離北上廣》的詩。不過,老賢秘書長順便提到他對這首詩的修改。

盧霞說到這裏時對媽媽說,媽,我把詩發過去,你看作了那些修改?

盧依依說,霞霞,發過來的詩已收到。老賢秘書長說作了修改是好事,說明他已接受《逃離北上廣》。他就是改一字也是改,我跟老勝就有話說……

你為何收拾簡撲說要逃?

我慫恿好友逃離北上廣。

若逐水土而居要不行,

也可到宜居鄉鎮逛逛。

黃姚古鎮與謝魯花園,

此兩處雖是名不見經傳,

也可比陳逸飛描繪的周莊。

釃江古渡雖好是兒時的夢,

我不要荒廢田園換金碧輝煌。

看百年鬆風荷花繞舍書聲朗,

看晶瑩的水與藍格瓦瓦的天,

故鄉啊故鄉,美麗天堂。

盧霞又說,媽,在翔雲酒家飲早茶,你在桂林肯定趕不及了。我覺得既然老勝叔那間房說暫不管,等老勝叔病好後親自回去處理。若有人提到老勝從來沒有將那間房的事跟兒孫說,即使在老勝回去前,能解決也隻要通知共有人就行,不用再涉及老勝叔及其子女。因對於蘇家大宅的子孫來說,以前我曾聽老勝叔提過,隻要居者有其屋,就算已符合蘇家上人的本意。說實在的,老勝叔不會再回來住那間房,不僅是老勝叔不會住,說實在也不需要……

錯!盧依依馬上說,霞霞,你好糊塗,話不該這樣說,即使其中有老勝叔的意思。若那間房已得到解決,隻通知共有人我不反對。但就是老勝說不會住就不需要爭取這間房,我也要說老勝好糊塗。你要不要聽老娘說兩句?

哎喲!盧霞叫道,媽,你語氣好嚴肅啊!其實盧霞很明白,媽媽為何那麼執著抓住那間房不肯放,因為江村人對老勝無論是賭咒和設局都是從這間房開始的,所以無論你橫豎怎麼考慮,都必得回到原點。若真要離開這間房那真會忘本,這是不應該的。她於是說,媽,說吧,有什麼就說吧!

盧依依語氣還是嚴肅,但她在努力講得娓娓動聽。盧霞則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那樣跟媽媽說,媽,我不隻是聽你說兩句,你要罵我就盡情罵吧!

盧依依聽了女兒的話已變得心平氣和。她說,霞霞,我讀小學時,課文就有一個前蘇聯的故事。那是在莫斯科的一個傍晚,有一位老爺爺從公園匆匆出來攔住了一位騎兵上校,可他半天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不過,那位騎兵上校卻是聽明白了,老爺爺是說公園裏有一位小孩天黑了卻哭著不願回家。因他們在玩軍事遊戲,一位少校軍官命令他守衛一個軍火倉庫,要是沒有上級命令他不能隨便離開。這位騎兵上校很理解這位正在執行命令的“士兵”不願離去的原因。他同意跟著老爺爺回公園去為這位“士兵”換防。大家都很明白那不外是個兒童遊戲。但這位不願回家的“士兵”卻有著可貴的精神。盧依依說到這裏時,語氣似乎已變得淩厲。後來她就是以這種淩厲的語氣對女兒說,霞霞,老勝將保護這房的合法權益交給了我們娘兒倆,你不會變成一名開小差的士兵吧?我提醒你,這位守衛軍火倉庫小孩的精神是值得學習的。我倆要像守衛軍火倉庫的孩子那樣,將保衛老勝的房跟孩子守衛軍火庫那樣負責,作為守土士兵,還是要學習守衛軍火倉庫的那位孩子的精神。這種精神還是必備必須的。你若在此刻開小差,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盧依依說著,聽到女兒那頭沒有應聲又說,霞霞,你一定認為上麵這故事與老勝的房是牛頭不對馬嘴吧?且慢,一個孤兒沒房沒屋,黨和政府如此厚待你。你卻不厚待房豈不是很糊塗?我早已講過,我最擔心的就是老勝對這間房的放棄,因為他放棄會引起熱議。那間房的確值不了多少錢。可能對老勝也不是很必須。但別人會因此誤會,說老勝因這房值不了多少錢,所以在老勝的眼裏放輕了,並且還會說老勝已忘記這間房對孤兒成長的意義,以及黨和政府照顧孤兒的情義等等。你說是不是?這間房還必須好好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