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子文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潔白明亮的病房中,窗外初升的太陽在他的被單上投下一米陽光。耳中,是一片嘈雜的聲音。
迎著陽光,青年靜靜地看著窗外,筆挺的黑色西裝上散發著鬱金香的味道。
擴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白子文意識到這是個熟人,雖然換了身打扮。
“你醒了。”
奧斯卡依舊看著窗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白子文看來充滿著詭異。
“奧斯卡?”白子文的喉嚨有些沙啞,“鬼魂還能換衣服嗎?”
身處都市的噪音中,這個潔白的病房顯得如此安詳。
奧斯卡此刻看上去像個站在都市之巔的年輕CEO,他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搖晃著,迎著陽光眯起了眼睛。
“要與時俱進嘛,你看我帥不帥?”
他坐到白子文的病床邊上,後者立刻警惕地坐起身子。
“不要緊張,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傷害你的。”奧斯卡的笑容很燦爛,但在白子文看來卻充滿邪氣。
開玩笑,一個亞特蘭蒂斯時代的古人衝著你笑,你是個什麼感覺?雖然白子文也不太清楚亞特蘭蒂斯具體是什麼時代,但終歸是史前吧!
史前一萬年或者一百萬年對他來講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就像十層樓房和一百層大廈的高度對一隻螞蟻的視角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好說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那個,祝賀你成功還魂哈,世界很精彩人生很美好,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到處去轉轉吧,小弟我有傷在身,恕不奉陪,見諒見諒。”
白子文哆哆嗦嗦說了一大堆,臉上扭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巴不得這尊災星趕快滾蛋,又不敢直說。
“然而,短時間之內我還離不開你啊。”奧斯卡看上去有點可惜的樣子。
白子文心中一沉,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不詳的念頭。
“別誤會,我和你並非是同一個物質體係,所以侵占不了你的身體。”奧斯卡笑了笑,目光再次望向窗外,良久,輕輕說道——
“但是,你的血脈可以滋養我。”
“血脈?抱歉我們不經常使用這個詞,一般說的是血液或是血管什麼什麼的,等等,你不是吸血鬼吧?”白子文好像想到了什麼,麵色慘白。
“就是龍啊。”奧索沃聲音無比輕柔,仿佛害怕驚擾一個熟睡的嬰兒一般。
白子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聾?聾你說話還那麼小聲?話說外麵真的好吵,像是無數的汽笛在鳴叫,是堵車嗎?司機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我走了,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的。”
奧索沃的身體在陽光下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喂?什麼意思啊?你說清楚啊。”白子文簡直是莫名其妙,難不成這鬼魂自己一個人呆久了,已經傻了?
“看看窗外吧。”奧索沃譏誚的聲音飄來。
白子文將目光轉向那扇明亮的窗,外麵並非是想象中的燦爛陽光——
烈火中的都市,焦黑的人形在無情的烈焰中奔跑、尖叫。直升機疾速飛行,寬敞的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汽笛瘋狂的鳴叫,警報聲不絕於耳——
高聳入雲的電視塔上,盤踞著一隻巨大的生物。它蒼勁有力的巨尾纏繞在塔身,鐵灰色的翅膀遮天蔽日,麵目布滿鱗片,顯得無比猙獰,它利齒交錯的巨口發出一聲驚雷般的怒吼,黃金色的豎瞳散發出王者的威嚴,整個城市都在它的威嚴下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