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嗎,兩年前我們去過冰島。基督教的神父說,兩年後要去還願。我不能去了。你去將我們掛在樹上的紅紙條拿回來好嗎。”藤原春日閉著眼睛,輕輕呢喃。她的呼吸很輕很輕,輕到快要沒有。
黑崎聞奕並不放心她,沉聲說道,“春日,等我們好了,一起去。”
“不,我要你去。你去拿回來,我想看見那張紅紙條。”藤原春日固執地說道,酸澀地睜開眼睛企求。
黑崎聞奕無奈,隻好答應了,“好,我去。你要等我回來。”
“我一定等你回來……”藤原春日鬆了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疲憊地睡去了。
等你回來的時候,帶著另一個人一起回來……
※※※
十二月,台南。
天氣陰冷,卻沒有下雪。
伊盼兒開著車剛剛購物回來,當她在外漂泊了大半年之後,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家。盡管沒有一個人,可還是她的家。她提著大包小包下了車,又是從包裏掏出鑰匙開門。走過信箱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瞧見了一封信。
信?
伊盼兒好奇困惑,停下了腳步。她伸手將信取出,瞥了眼信戳,忽然又恍惚起來。而信上顫抖的字跡,她知道不是他寄來的。伊盼兒捏著信,突然感覺十分沉重。她莫得站了一會兒,這才走進洋房。
開了燈,房子裏沒有一個人。
江旭出國公幹去了,所以這幾天她過得很清淨。
電話有錄音留言,伊盼兒按下了鍵,隻聽見那頭響起江旭沉朗的男聲,“盼兒,我這邊有點忙。所以要晚幾天回來。你一個人可別亂跑啊。咱媽挺想你的,就問我你怎麼不去吃飯,說我這個哥哥一點也不關心你。你別再讓我頂罪了,有空就多去去。”
伊盼兒聽完錄音,扯起嘴角笑了。
原來,失去了一些東西之後,又得到了另外一些東西。
她朝沙發上一坐,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封信。終究還是拿起拆開了,發現連手都在顫抖。薄薄的一張紙,她小心翼翼地打開。
信上隻寫了一句話,她的字跡歪歪扭扭。
伊盼兒不禁想到她的病,有沒有好一點呢。她的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也終於看清了信上所寫的東西。她握著信紙,心湖一下子泛起漣漪。
“媽媽有留東西給你,在冰島。明天如果不到,就會被銷毀了。”
信上寫著一串地址,伊盼兒握著信紙,扭頭望向牆壁上爸爸的遺照。她怔了下,毅然前往。
媽媽留給她的東西。
那是什麼。
伊盼兒立刻訂了機票,飛往冰島。
那個陌生的國家,坐落於北大西洋中的一個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