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2 / 3)

他明明,明明說過的,他就喜歡已婚少婦,不介意她曾經有過多少個男人。

可是他,為何獨獨容不下她腹中的骨肉?

如果要當這個西夏皇後,代價就是要失去她肚子裏的胎兒,那她寧願自己從未認識過李元昊。

淚水已經決堤,趙如煙眼裏凝聚著一股恨,那是奪子之恨。

她真的不想恨任何人了,因為恨一個人真的很累,很累。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要這樣對她,這樣傷害她,逼她去恨他們?

小腹立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灼痛,感覺有股炙熱腥重的液體順著下身流出,趙如煙忍不住的嘶厲的哀喚,“寶寶,不要離開媽媽!”

緊閉的殿門,隔絕了裏麵驚悚駭人的情景。

一陣痛徹心扉的慘叫聲,從房內傳出,讓站在門外的李元昊,身體陡然僵便,脊背頓時竄起一股寒氣,他怔怔地望著緊閉的門扉,內心十分糾結。

淒厲的尖叫,再次劃破上空,幾度支離破碎,“啊!”

李元昊的身體忍不住搖晃,手伏在廊柱上,手心沁出一絲冷汗,下一刻,他用力撞開門,一陣巨響,原本縈繞著淡淡熏香的房內,現已是血氣衝天!

鼻中隻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頃刻間,讓他的腦子一陣昏眩。

“來人,傳太醫,快傳太醫!”

李元昊似乎發現事情不對勁,隻是滑胎而已,何況有他的九花玉露丸續命,趙如煙不該這麼痛苦才對。

他一臉震驚的望著躺在床榻上的趙如煙,隻見她淚水在臉上到處竄流,頭發淩亂,渾身是汗,緊咬著牙關,麵容因痛苦變得扭曲,全身都在極劇的顫抖著。

李元昊驚恐的看著滿床奔流蔓延的鮮血,如同墜入冰窖,全身瞬間冰涼,身體僵直得像尊雕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以至讓他上前一步,都覺得無比沉重,心口,有種被人刨開的撕裂感。

“煙兒,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李元昊一瞬不瞬的盯著趙如煙,隻見她的眼神潰散,身子抑製不住的抽搐,奄奄一息,仿佛痛到了極致,連周遭發生的事,都完全忽略了!

這時太醫跟剛才退出去的宮女紛紛趕來,為趙如煙搭脈,救治。

恐懼襲上他的心頭,李元昊凶神惡煞瞪著眾人,怒喝道:“皇後要是性命不保,你們別想活著出去!”

眾人禁不住一個哆嗦,紛紛跪下哭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李元昊大步跨上前,站在她床邊,捉住了趙如煙的手,緊緊的握住,聲嘶力竭的喊道:“趙如煙,不許死,你聽到沒有,孤不許你死!”

趙如煙痛得幾欲打滾,說不出話來,她的眼前變得模糊,耳朵嗡嗡做響。

一**錐心刺骨的的劇痛,像洪水猛獸般向她湧來,痛楚來得如此猛烈,真的承受不了了!一聲慘叫噶然而止,她懨懨的垂下頭,昏死過去!

李元昊環住她快沒有一絲生氣的身子,“趙如煙!”

深知趙如煙欲將氣絕的太醫,大驚失聲的尖叫道:“皇上,快掐娘娘的人中,晚了就來不及了!”

一陣宛如淩遲般的劇痛襲卷著他的神經,李元昊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恐懼,手指狠掐住她的人中,低嘎的嗓音,無比淒厲:“趙如煙,不許死!醒來,聽到沒有!給我醒來”

趙如煙悠悠的睜開眼,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看著眼前的李元昊麵容震顫,眼中掩不住的驚喜,而她眼底的恨意不減,氣若遊絲的說道:“我若不死,總有一天會讓你血債血償!”

聞言,李元昊渾身一怔,黑眸直勾勾望著趙如煙,滿是震驚、心痛。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趙如煙淚水飛濺,泣不成聲淒問。

側過頭,凶猛地嘶咬上李元昊的頸脖,瞬間,口中血腥味彌漫,李元昊身形未動,任她的恨意宣泄,噴射的鮮血橫流。

許久,趙如煙的牙齒鬆了下來,如同氣絕一般伏趴在他肩頭,一動不動,李元昊見狀,驚恐的叫道:“趙如煙!”

手指探到她鼻下,指尖發顫,剛才麵臨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來,無法呼吸,如同失了五覺,黑眸黯然的仿佛失去了一切。

“發生什麼事了?”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李元昊眸子一怔,迅速回過頭去:“常邦,你來的正好,快幫我看看煙兒,她怎麼會這麼難受。”

高常邦迅速走了進來,看到裏麵的情況,渾身猛然顫動,箭步上前,一把捏住趙如煙的手腕,眼中浮現一絲生機,迅速在她周身處點下幾處穴道,護住她的心脈,從懷中拿出一顆瓶子,取出藥丸塞進她的嘴裏,掐喉而下。

李元昊目光空洞,眼角隱隱沁出濕濕的液體,一股無法形容的窒息就要將他彌蓋。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高常邦能治好她。

高常邦迅速拿出一個小瓶,並拿出從無情穀中,千辛萬苦尋得的子息草,放入嘴中嚼成粉末,喝一口映月泉水,兩者混合了,再喂到趙如煙嘴裏,子息草是續命的聖品,百年一見,配上映月泉的泉水,可讓人起死回生。

情況危急,他也顧不得什麼禮儀避諱,先救回趙如煙一條命再說。

看著高常邦如此全心全意的救治趙如煙,李元昊心中的妒潮來得比住日更猛烈,他很想揪住他的胸口,給他一拳重擊,叫他離她遠一點!

可是想想趙如煙現在的情況,還是作罷!

趙如煙總算恢複了心跳,讓高常邦鬆了口氣,然而,由於失血過多,什麼時候能醒來,還不知道,本就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因為這場災難,變得灰白如煙,仿佛要隨風而去。

李元昊目光如炬的盯著他,著急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高常邦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歎了口氣:“一條命算是保住了,隻是表哥,你為何會讓她喝下鶴頂紅的毒藥?”

“你說什麼?鶴頂紅?”李元昊麵色一沉,緊眯淩厲的獸眸,冷聲叫道。

“難道不是表哥你下的嗎?剛剛我給表嫂搭脈,她確實服下了摻雜了鶴頂紅的湯藥,若非我救治及時,她跟肚子裏的孩子早已一命嗚呼了。”高常邦深邃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絲的複雜。

李元昊心頭一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雙拳緊攥,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孤怎麼會讓她服用鶴頂紅,孤隻是想她打掉腹中的胎兒,沒想到那碗藥被人動了手腳。”

“表哥,看來你這後宮裏,有人要對表嫂不利啊。”高常邦眯起眼眸,看著李元昊的眼睛,認真的說。

李元昊點點頭,似乎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獸眸中盡是陰鷙的光芒,字字冰冷:“這件事孤一定會徹查到底,要是讓孤知道,是誰加害煙兒,孤絕不會輕饒!”

鳳儀宮

豔妃神情慵懶的臥靠在寬大舒適的貴妃椅上,兩名宮女跪在地上為她捶腿按摩,她的貼身宮女秋嬋幫她剝著剛進貢過來的葡萄,一個一個小心翼翼的遞到她嘴邊。

“嗯,不錯,這葡萄似乎比往年甜了不少,水分也充足了許多。”豔邊享受著奴才們的服務,心情大好的說道:“都好好伺候,本宮今天心情好,誰伺候的本宮舒坦了,重重有賞。”

“是,奴婢領命。”宮女們齊聲開口,頷首應下。

她的貼身宮女秋嬋立即諂媚的又剝了一顆葡萄遞到豔妃的嘴裏,投其所好的笑道:“娘娘,這新皇後喝了滑胎藥,恐怕是堅持不了幾個時辰,就要一命嗚呼了。以後這後宮之主的位置,還是娘娘您的。”

豔妃淡笑不語,鳳眸依舊半眯著,但從嘴角勾起的笑容可以看出,秋嬋的這一番話,讓她很受用。

誰說不是呢,以前最得寵的溫妃,因為上次與趙如煙起衝突的事,早已被皇上厭棄,不但降了級,現如今還在禁足受罰呢。而端妃,就她那副病懨懨的身子骨,隻怕也挨不了幾年。眼下最受李元昊寵愛的新皇後趙如煙,肚子裏竟然懷了個孽種,皇上賜了她一碗墮胎藥,她再在其中做些手腳,也就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