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我來軒國的第一夜,一夜無眠,第二日也早早醒來。
去年的這個時候,妙錦年的生母因身患重疾去世了。作為女兒隻要守孝七日便可,但妙錦年自從被冠上“不祥”的名號,人們對她的看法特殊起來。
一致要求守孝一年,並且必須隔開,否則天災將至。妙陸無法抵擋眾人的強求,為了安撫群眾,不得不將妙錦年隔離開。
恰巧軒國南方爆發暴動,妙陸被派往査探,安撫民心,在妙錦年守孝終期回來。於是妙府就交給二夫人留景葵打理。
留景葵與妙錦年的娘親關係不好,為了報複她的娘,將自己的怨恨一股腦地發泄在妙錦年的身上,昨日被鞭子打死,於是我附在了她的身上。
現代的我沒死,卻無緣無故地穿越到古代,與泛黃錦帛脫不了關係。
不知道錢教授會不會擔心我,我的憑空消失會不會令他害怕,我的爸媽會不會想我,會不會滿世界的找我。
我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傷口,傷口塗了藥之後好了一大半,甚至結起了疤。
我不得不驚歎隱穀老人的神丹妙藥。
“老爺……老爺……”一陣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不是說十天後再回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再不回來,我的女兒就要被你折磨死了!”
那個女聲是留景葵的,那個男聲是妙陸的。
“碰”的一聲大門被打開,來人不過四十歲的年紀,一臉疲憊,風塵仆仆。他就是妙陸了,我的父親。
身後的年輕女子也進來了,滿頭的發飾,穿著鮮豔的衣裳,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塗得很紅的嘴唇。
她看著我露出深深的敵意。她就是留景葵了。
他們的身後還很這幾個小廝和丫鬟。
妙陸顯然是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喝一杯茶,就火急火燎的往我這兒趕來。
如果妙陸十天後趕來,留景葵會怎麼做呢?她會將我好好打扮,裝做十分寵愛我,待我如己出。但是妙陸又是怎樣一個人呢?顯然她不夠相信留景葵。
妙陸上前來,抱住我,道:“錦年,我的女兒,你受苦了……”
他眼中心疼的眼神讓我無法忘懷,緊縮的眉頭勾勒處他對我無比的關懷與擔憂。
我一笑:“父親,孩兒不苦,為母親守孝是應該的。”
他掀開我的衣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數不清,新的舊的都在一起,他不由的閉起眼睛,額頭青筋暴起。
他又轉身冷冷道:“二夫人留景葵虐待嫡女,奪去家母之位,罰去祠堂反省半月!”
留景葵眼神慌亂,不知所措,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祈求道:“老爺,求老爺看在我們是夫妻的份上,饒了妾身吧!妾身不是有意針對錦年的,大家都害怕她,說要把她的威力打壓下去就不會有災難了,妾身也是聽信謠言一時糊塗啊……”
妙陸抱著我毫不猶豫地從她身邊走過,語氣依然冷冰冰:“還不快將二夫人帶去祠堂!”
語畢,幾位小廝拖著留景葵下去了。
可是留景葵心中不服,口中大喊:“冤枉啊……老爺,妾身冤枉啊……”直到聲音聽不見。
妙陸抱著我走出破木屋,我長籲一口氣。
“對不起,錦兒,爹爹沒能保護好你,沒能保護好知嫿……”他的語氣透著遺憾和悲涼,更有深深的自責。
知嫿,是我的母親了吧。傳聞我的母親是美人坯子,傳聞我的父親玉樹臨風。而留景葵是丞相的庶女,妙陸奈何不了她。
妙陸帶我回到我以前和知嫿居住的屋子,這裏比破舊的木屋好上千百倍,隻是一年無人居住,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
妙陸放我下來,吩咐道:“準備一些飯菜,再給錦年梳妝打扮一下,並將這裏打掃幹淨。”
他緊緊牽著我的手,未曾鬆開。
原來父親的手這麼溫暖。
在現代,我的父母忙於工作,將我從小交給保姆,雖說保姆待我很好,可她始終無法給我父愛和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