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章當即了悟,說:“真是啊!自從有了這顆珠子,我時而擔心它丟了,時而又擔心它壞了,真的費了很多心思。”
王老漢嗬嗬一笑,指著燒餅說:“現在,它隻是一些燒餅而已,我們一起享用如何?”
賀知章一邊吃著餅,一邊想,自己這幾十年來,處在官場,所聽到看到的,無不是你搶我奪,爾虞我詐,富貴倒也有了,金銀倒也有了,但也都成了人生的負累……過了沒多久,賀知章便向皇上提出要告老還鄉,回了闊別幾十年的老家,做了個業餘道士。
《紅樓夢》開篇即說,“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金銀忘不了”,忘了金銀未必能成仙,但滿腦子都是黃白之物的人,看不透名利的人,別說修仙修道修禪修佛,修個好人生也很難,卻是絕對的事情。
忘掉名利,忘掉尋常人概念中的人生大事情,你才可能成為不尋常的人。
在忘掉大事情的同時,人還要學會忽略小事情。忘掉大事情,忽略小事情,盡量做一個簡單的人,才能盡可能地快樂、幸福。
北宋時期有個禪師叫白雲守端,他先從茶陵鬱和尚,後又拜入方會大師門下。有一天,方會突然問守端:“你以前都拜過誰為師?”守端回答:“茶陵鬱和尚。”方會又問:“我聽說茶陵鬱和尚悟道源自於一次過橋時不慎摔倒,還聽說他當時寫了一首詩偈,你記得那首詩偈嗎?”“我記得,”守端回答,“這首詩偈是: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牢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方會聽完後沉默了片刻,然後笑著走了出去。
老師因何發笑?守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就因為老師這突然一笑,守端居然整夜失眠,滿腦子都是答案,都是設想。但直到東方漸白,他也沒想明白。天色剛亮,他就找到老師,問他為什麼聽到鬱和尚的詩偈會發笑。
方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他:“你昨天經過街市時,有沒有看到那個小醜?”“看到了,”守端不解,“這跟老師發笑有什麼關係嗎?”方會說:“在某一方麵,你還不如那個小醜。”“老師指得是什麼?”守端更糊塗了。方會說:“小醜喜歡別人笑,而你卻害怕別人笑。我笑是因為我想笑,跟那首詩偈沒有絲毫關係。”
著名國畫大師張大千先生也曾有過類似的逸事。眾所周知,他留有一把濃密的胡須,有一次閑聊時,一個朋友就指著他的胡子問:“晚上睡覺時,您是把胡子放在被子上麵,還是放在被子裏麵呢?”張大千不禁一愣:“這……我以前從來沒有留意過。這樣吧,明天我再告訴你。”晚上睡覺時,張大千想起了朋友的話。他先是把胡子放在被子外麵,感覺好像不太舒服;於是他又把胡子拿到被子裏麵,感覺也不自然……就這樣反反複複折騰了一晚上,張大千也沒有想明白:以前想都沒想過的問題,怎麼現在卻這麼讓人頭疼呢?
胡子放在被子裏還是被子外?類似這些根本就不值得考慮的問題,考慮多了便成了煩惱。其實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很簡單,大可不必費九牛二虎之力去傷透腦筋,很多時候都隻是相當於一年級的數學一樣,或者根本就沒有上過學、一字不識的人看待雞兔同籠這一問題時的思維一樣——打開籠子數數不就知道了?幹嗎費那麼大力氣列許多方程式來計算?更重要的是為何把雞和兔一起關到籠子裏呢?人生不過百年,何必那麼多事?活簡單點兒,幸福也就簡單了。
5.你光明,世界就不黑暗
《莊子》中記載了這樣一件事:莊子的朋友惠施做了梁國的國相,莊子去祝賀他。但惠施聽信別人的挑唆,認為莊子是來和自己搶官做的,便命人到處搜捕莊子。後來莊子奚落惠施說:“南方的鳳凰在從南海飛往北海的路上,隻在梧桐樹上棲息,吃竹子的果實,喝甜美的泉水。當鳳凰經過一隻貓頭鷹的頭頂時,貓頭鷹剛好找到了一隻腐爛的老鼠,貓頭鷹便衝著鳳凰仰頭發出‘嚇嚇’的怒斥聲。你也想用你的梁國相位來‘嚇’我嗎?”
這個故事未必真實,擅長移花接木的莊子很可能是在借調侃自己唯一的知己,來諷刺那些心理陰暗的人。什麼叫心理陰暗?簡單說來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不願讚賞別人,認可別人,還把別人視作威脅,沒有任何理由地憎惡別人,動輒奚落別人,打擊、中傷別人。
“心理陰暗”是個現代詞,傳統上的習慣叫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誰也不願意視作小人,但這樣的人卻大量存在於生活中卻不自知。
在一檔電視節目中,一個主持人問一個小女孩:“如果你開的飛機沒油了,飛機上還有好多乘客,其中包括你的親戚,但隻有一個降落傘,你會給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