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初斜,異彩的霞光灑在庭園中,將枝葉繁花房簷屋角塗上一抹薄媚。
小鳥躍在枝頭啾啾輕鳴,彩蝶圍著百花翩然起舞,清溪繞著曲渠泠泠瀠洄......庭園裏呈現出一派詳和靜謐之色,卻驀地被從屋中傳出的一男一女抑揚頓挫的聲音打破了——
“唉喲……唉喲……”
“不要吵。”
“咦喲……咦喲……好疼呀。”
“插得深了些,快弄出來了,你忍忍吧。”
“哦喲……哦喲……快點,快點。”
“來啦,準備:一.二.三……”
“啊!——”
……
“死狐狸,取木刺頭而已,你叫那麼慘幹嘛?”我將碧鶯背上最後一根,也是刺進皮膚最深的一根木刺取了出來。
抬眼見碧鶯扭過頭來一臉苦楚的誇張模樣,我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用綿簽輕柔地拭去他皮膚上滲出的絲絲血漬,再塗上藥膏。
“哎呀,老婆輕一點點嘛。”碧鶯的嬌怨聲仍不停息。
“嫌疼呢?說了讓仆人來給你弄,你又不願意。”我沒好氣地說著,心想:這家夥,被人打板子打掉半條命的時候也不見他哼一聲,倒是平日裏來點小傷小痛的就苦叫個不停。想著想著,手上的動作反而不如剛才來得輕柔了。
“唉喲,老婆呀,怎麼我越說你,你動作越大哦?你什麼時候能對相公我溫柔點呀?”他蹙眉看我,媚眸秋水漾起一波幽瀾。
“誰是你老婆了?一廂情願的厚臉皮。”反正也已經塗好了,於是我佯嗔著起身做勢要走人,“哼,我這就去找個‘溫柔的人’來給你上藥。”
“哎,老婆別走嘛。”他忙不跌地起身,從背後一個環抱,將我暖暖地擁在了懷中。他貼在我的耳畔嬌嗔道,“相公我不過親了你一下,就被弄得一後背的刺頭。哦,你這樣就想扔下我不管了呀?”
“喲,你還覺得委屈呢?誰讓你別事亂親我的?”我眉梢微微一挑,沒好氣地笑著,想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快放開啦,我爹就和你哥喝盞茶,很快就會過來的。讓他瞧見了,還不拔了你的狐狸皮。”
“人家親親老婆有什麼不對嘛?都是老婆不好,不肯承認人家的身份。”他將我緊緊抱住,貼在我耳邊怨語嬌嗔的委屈模樣就跟個沒討到名份的小媳婦似的,“人家不管啦,人家要名正言順!老婆快點跟人家成親啦!”
“去你的,早說你是一廂情願了。”我擺脫開他,轉過身來,手指輕撫過他那張“天下第一名花”的美顏,笑嗬嗬地說,“別說我不答應了,就你這一副媚狐子的嬌容我爹就不喜歡。”
見他扁嘴的委屈模樣,我心中的促狹之意頓起,手指撫著他臉上的眉目,笑盈盈道,“反正你會易容嘛,那就把自己的容貌變得更有男子氣概。比如,眉毛易粗一點啦,變成英武的劍眉……”
他見我一副打趣的模樣,蹙起了眉頭,雙手抓住我的兩個肩頭,認真地說,“哼,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呢。你們兩父女都在敷衍我。你爹是個又老又傲的勢力鬼,覺得我財單勢薄所以不搭理我。而你嘛——”
他定定地看著我,媚眸中湧起了深深情思,俊美的臉上漾起了暖暖笑意,似春風拂過秋水,溫柔如醉,“而你嘛,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就喜歡我,擔心我,卻不肯承認。你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才沒有呢——”我反駁地話還沒說出來,他的吻已經堵住了我的嘴,溫柔而堅決地侵襲著我,不容我有一絲的退縮。
也許這個時候我心裏並沒有想拒絕的意思,有一點迷惑,有一點沉溺,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安靜地接受了這纏綿一吻……不知為何,我竟有一點點兒喜歡這種感覺……
“啊!——”
紫雀師妹的一聲尖叫,打破了曖昧的局麵。也將我從迷惘感覺中拉了出來。
“放開啦。”我皺著眉頭,一把推開了笑顏暖暖的碧鶯。
“老婆就是喜歡我。”他媚眸中溜過一抹魘足的笑意,旁若無人的試圖再次將我擁入懷中。
“去你的,死狐狸不要臉。”我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紅,覺得剛才那樣讓他親近,真是失態。心中一感羞赧,不由地就衝他那張笑逐顏開的媚臉一拳猛揮過去。
“唉喲,老婆不要打臉嘛。”碧鶯衝我委屈的扁起了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師兄!”紫雀見我又將她師兄打成了半隻熊貓,立馬衝過來推開了我,心疼地拉著他的手說:“師兄呀,你有沒有怎麼樣?下午才被這個壞女人的爹傷了,這會兒又被她傷。你怎麼就不躲呀?”
“唉,師妹呀。這感情的事兒,你不懂。”碧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抿唇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