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樣一想,單映童難免會想起自己那個直爽漂亮的也是好運氣的小姐朋友,想起這個男人讓自己的朋友那麼難受她難免心裏又多了些不高興,有些悶悶的。
姚大公子再次受到冷落。
單映童想著,以姚麥禮這樣輕佻隨意的樣子,榮軍院頂多參觀個二十分鍾就好了,那麼上午他們還有時間去鐵塔,正好兩個地方並不遠。
結果她大出意料的是,姚麥禮整整參觀了兩個小時。
陳沛留在車上補眠,於是單映童在將她所知道的完整介紹完後,就一直很失策地站在姚麥禮的左近,站到頭暈眼花雙腿發直。
榮軍院又叫做巴黎殘老軍人院,是十七世紀法國君主路易十四下令興建的,他的旨意是:“將那些用生命和鮮血來保衛他們君王的將士們安置到這裏,讓他們在安靜祥和的環境中度過他們的餘生……”
而如今這裏安葬著法國著名的軍事將領們,並且還有一個法國軍事博物館。
一邊傾聽中文解說一邊認真觀看各個雕像紀念碑的姚麥禮顯得沉靜並且莊重,他在拿破侖?波拿巴的墓前停留的最久,神情肅穆無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樣子陌生的姚麥禮竟然讓單映童有些觸動。
她其實一直都很不喜歡那些所謂的紈絝子弟,基本上可以說是心存偏見。
她總覺得他們自仗著自己的好運氣就大肆揮霍、浮誇虛榮。尤其是那些自命風流的花花公子,更是單映童最忌諱的雷區。
然而如今姚麥禮莊重的樣子讓她有些改觀。
不過,後來她問姚麥禮,當時那麼嚴肅的看著拿破侖的墓在想些什麼。他嬉皮笑臉不知真假地說:我在想,如果滑鐵盧一戰他沒敗,我也不必去英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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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時的單映童不知道,她徑自觸動於他的正經,甚至還忽然有種衝動想問問他,為什麼不喜歡那麼好孟璿綾,就算不喜歡她那為什麼要來她家住卻又躲著她?他難道不知道那個傻姑娘一直深深地愛著他,會為他隨便一個舉動傷心難過嗎?
二十歲的單映童還不太懂得感情的複雜無理以及男人的粗枝大葉,她自顧自的忿忿不平。
隨後姚麥禮還要參觀軍事博物館,陳沛也對那些刀槍很感興趣,姚麥禮看了一眼疲乏的單映童體貼地放她假,說他們自己去看就好。
單映童自然樂不得的答應,她沒有回到車裏等候,而是找了一處有陽光的石椅坐下,拿出隨身聽。
姚麥禮從博物館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麵:青春靚麗的少女,梳著簡單的馬尾,穿著整潔的淺色T恤和長褲沐浴在陽光中,手裏拿著一個大本子,一手執筆,一會兒低頭快速塗些什麼,一會兒微微仰頭輕輕眯了眼,仿佛若有所思。
這幅畫麵很像是單映童給他的感覺,簡單、幹淨、安然。
姚麥禮腦中想著,她一定是在一邊聽古典音樂一邊做雕塑素描。高段數一點的,那素畫像裏的人多多少少會有點像他。
這點小計倆,別人不知道用過多少回了!他心裏暗笑:還裝的多麼一本正經,還不是擺好了造型等我回頭驚豔?
他這樣自大地揣摩,竟有些得意洋洋,有種不同尋常的欣喜滿足,微笑溢出嘴角時,他倏然警覺,有些心虛的瞄了一眼旁邊的陳沛。
好在陳沛沒有看他也沒有看那個讓他心髒稍緊了一下的姑娘,隻是盯著旁邊一個抖動著胸前半球招搖經過的洋妞。
姚麥禮腳步輕快地走到單映童身後,風流本性不改地俯身貼近她,突然擅自拿走她一邊的耳機直接放在自己的耳朵裏。
一般這種情況下,女生們都會輕呼一聲,然後對著他逼近綻放的笑臉一下子臉紅不已、訥訥難言。
單映童也是一愣,她一側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姚麥禮驚了一跳,然而姚麥禮卻沒能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綻放出他的攝魂一笑,反而臉色古怪……訥訥難言。
耳機裏赫然是優美的……法語廣播。
他再看向單映童手上的大本子,竟然是一群群飛揚的字母……
“你在做什麼?”
姚麥禮直起身子。
單映童眨眨眼,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動作,一邊關隨身聽合本子一邊答:“我在練習法語速記,這樣有利於提高聽力。你們參觀完了?”
姚麥禮氣悶非常,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