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映童明白他沒出口的台詞,既然說了,幹脆就說開:“姚麥禮,我不想花你的錢,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些不算什麼,可是這對我是種壓力,我會覺得拿人手短,麵對你會不平衡。”
“可是……映童,這個,情侶間男人買單天經地義啊!這要是各行其道各付各的,我這……太沒麵子了。”
單映童很認真:“我不同意這觀點,不過如果你覺得AA有損麵子,那頂多□□,不過房錢除外。”
姚麥禮看她一臉堅定嚴肅,心中無力,他一早就著心觀察單映童,明白她這完全不是矯情或者客氣,隻是很坦白地在表達自己的想法。
眼看天已大黑,他揉揉額角,當機立斷:“那麼,如果我跟你一起住青年旅館你能平衡嗎?”
“啊?這……你會住不慣的,而且,我真的不介意,我覺得你住你的、我住我的沒問題……反正,反正我們也是兩間房……我們明早集合再一起……”
他抬手止住單映童後麵的話:“映童,我介意。我們不可能住兩間酒店,要麼你跟我去Holiday
Inn(假日酒店),要麼我跟你去青年旅館,你來選。”
於是在這一晚,姚麥禮第一次推開了青年旅館的大門。
由於他們沒有預定,到的又晚,單人間和雙人間都沒有了,隻剩下四人女寢、八人男寢和八人混寢。
姚麥禮心疼單映童,在有四人女寢的情況下自然不會讓她陪自己睡八人混寢,於是他隻得選了八人男寢。
晚上抱著浴巾的單映童與姚麥禮在公共浴室門口相遇,浴室有三個獨立單間,他們與幾個老外在排隊。
單映童看著姚麥禮穿著四位數的休閑服站在逼仄的走廊裏,不知為什麼有點想笑,姚麥禮倒是沒有多不自在,他還挺新奇地在四處看,看到單映童一臉欣賞好戲的表情,齜了下牙,揚起手中的毛巾:“沒良心的,還笑!”
映童前麵的浴室門正好打開,她咕咕笑著連忙跳走。
第二天早上單映童收拾妥當下樓,在餐廳看見正在喝咖啡的姚麥禮,頗為驚異,這大少爺一向比自己晚起啊。
“早啊!”單映童在前台領了橙汁和麵包走過去。
姚麥禮抬頭:“早。”
“你這黑眼圈……你,昨晚睡得不好?”
姚麥禮很溫良地笑:“沒有,挺好的,你呢?”
“我睡得很好,屋裏隻住了兩個女孩。你屋裏住了幾個人?”
姚麥禮的眼睛彎彎的:“滿員。”
“八個?一開始不是六個?”她還想著也許會有人走呢……
“唔,後來淩晨的時候又來了兩個。”
單映童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臉愧疚了:“半夜來的時候把你吵醒了吧?”
“還好,沒什麼。你快吃,一會兒涼了傷胃。”
單映童咬了口麵包,看著姚麥禮手邊的咖啡杯,再抬眼看他:“那……有人打呼嗎?”
“有,不過老外打呼挺逗的,此起彼伏首尾呼應。”
“不止一個人打呼啊?”單映童眉毛都糾起來了。
“好幾個……”姚麥禮看見她的表情停下來,“沒什麼的,挺有意思的,當開眼界了。”
單映童低頭擺弄果汁杯:“……那今天晚上我陪你住Holiday
Inn好了。”
姚麥禮將她的劉海撥開:“映童,我不是水晶菩薩,不用供著。我挺喜歡青年旅館的,而且我們今晚可以提前預定單間嘛。”
單映童抬頭看他,他的笑容和煦自然。
“真的沒問題嗎?”
“真的。”
於是退房時他們直接在前台要了普羅旺斯地區青年旅館的聯絡冊,然後對著地圖算了下腳程,給薰衣草海所在地Arles的青年旅館掛電話,定了兩個單人間。
單映童昨晚睡前抓緊時間在樓下的公用電腦上上了會兒網搜集資料,今天的行程她是這麼定的:上午去石頭城Gordes旁著名的Sénanque修道院參觀,就近用午餐,然後驅車前往Arles,沿路欣賞薰衣草海和向日葵海,下午參觀Arles,晚宿Arles。
姚麥禮在前往修道院的路上聆聽她的安排,笑眯眯地點頭:“很好很好,映童呀,有你我可真省心。”
單映童不以為然,心想姚大公子你什麼時候操過心啊。
日上中天之時,他們抵達第一個景點。
建於11世紀的Sénanque修道院位處於一個狹窄的山穀裏,它是普羅旺斯的明信片上最美麗的標誌性建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