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在姚麥禮確定要常來巴黎後,覺得每次住酒店既不舒服也不方便,於是索性在單映童學校不遠處租了一間房子。
考慮到她極不喜歡奢侈式消費,姚麥禮找這個房子還頗費了一番苦心。
單映童的學校在巴黎的南三環左近,於是姚麥禮在其更南,接近四環的地方找到一處算是物美價廉的房子。
這是一座有些曆史的獨棟房子,三層樓,藕荷色的外牆有些斑駁,帶個小花園,座落在一片安靜的住宅區中,原本住著三個學生。
在中國,這樣的房子叫別墅,可在相對地廣人稀的歐洲,看不到海的不能叫別墅。
在鄉野農村,一棟棟漂亮的小尖頂房,也跟這相差無幾,不過是地域之別罷了。
在法國,有另外一個詞稱呼這樣的獨棟房子,與高層樓房相對,沒有太明顯的檔次差距。
這戶主人前幾年在市中心買了新房自己居住,由於此處臨近學校,所以便將老房子改造成專門出租的格局。
一樓是一套擁有獨立洗漱間、廚房、小客廳、起居室的套房。由麵對花園的偏門直接進入。而上麵兩層住戶則是公用二樓的一套衛浴設備和廚房。二樓一間臥室,三樓兩間,此時分別住著一名紅發的墨西哥留學生,和兩名法國外省學生,他們則由樓外樓梯出入。
姚麥禮真是租了一樓這個帶花園的小套房。說來,整棟房子原本的大門是堵死的,一樓二樓之間的樓梯也是不相通的,等於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和一套三室一廚的房子的結合體。
單映童對於這種新奇的格局還是充滿好奇的,覺得很有意思。
到處摸摸走走地參觀。這房子自帶歐式風格的家具,桌子、床、沙發、衣櫃……單映童參觀到廚房,看見連各種型號的刀叉鍋碗都一應俱全,不禁咋舌。
房間內是嶄新的地毯,牆壁也是重新粉刷的乳白色,正是為了裝修後放味道,姚麥禮簽約後遲了一周才拿到鑰匙。
法國租房的規矩大都是兩個月的押金,月付房租。
可由於姚麥禮馬上就要開學回英國,所以很大手筆地一次性付給房東半年的房租——這也是為什麼房東會這麼大方熱情地主動提出要重新裝修。
單映童聽到後,最後一絲讓他退房的念頭也泯滅掉了。隻能認命地幫他打掃起來。
房子很幹淨,簡單的擦拭就可,然而倆人一通忙活下來,也是一個小時過去。等再一看時間:零點二十分。
這樣晚了,姚麥禮肯定不會放單映童獨自回去。可是送她回去後,回來就沒有地鐵了。
姚麥禮抿嘴笑,指指碩大的雙人床:“映童,一起睡吧!”說罷從櫃子裏拿出嶄新的被褥。
單映童狠白他一眼,又看看那套被抱在他懷裏、色調陽剛的枕被,渾身不舒服,她一轉頭:“我睡地!”
姚麥禮自然不會幹,他說還是我睡地。
於是兩個人拉鋸了半天,竟然依舊是單映童的執拗勝利了。
她固執地覺得,哪怕是一人在床一人在地,睡到床上也非常非常曖昧,非常非常讓人浮想聯翩。
故事裏,男主半夜摸上床啊,女主半夜不忍心啊……總之最後總是一個充滿桃色意境的結尾,想到這裏,單映童就渾身不自在。
所以洗漱完,二人終於各自安置躺好,就有了這段對話。
黑暗中單映童問:“你打呼嗎?”
將所有褥子都貢獻給單映童直接睡床墊的姚麥禮一愣:“不打。”
“那你磨牙嗎?”在普羅旺斯,住混寢人多,什麼樣的都有,這些心理建設肯定是有的,而且旅途疲憊,顧不上那麼多。
但現在是獨自二人共睡僻靜一室,單映童不想半夜被恐怖的聲音毫無預警地驚醒。
“我不打呼、不磨牙,而且我也不夢遊。”姚麥禮好脾氣地答。
“那你起夜嗎?”
“嘿,單映童,你一定要這麼謹慎嗎?”
“是,我不希望我半夜被你踩醒。”
姚麥禮無奈地笑起來,他翻個身趴在床沿,看著將自己裹得比粽子還嚴實的女孩:“要不咱倆換地方,我不介意半夜被你踩醒。”
單映童語氣堅決:“絕不睡床。”
姚麥禮輕笑:“映童,要不咱倆一起睡地吧?”
單映童一翻身,給他一個無情的後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