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了相親念頭的單映童在工作上勤奮依舊,華騰公司上下對這個請來的女博士的敬業精神讚不絕口。
時間依舊在單映童的兢兢業業,姚麥禮的不定時騷擾,華騰女職員的春意盎然中滑過。
這天上午鄭祺站在實驗室門口,看著單映童專注調試設備的側臉良久,然後開口喚她:“映童,”單映童抬頭看他,“試用的分離機設備這周就會過海關,我們打算先去廣州檢驗下,你也去看看吧?”
“好啊,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下午四點的飛機。”
在飛機上鄭祺看著單映童淡定整齊的樣子,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留過洋鍛煉過的人,還想著這麼臨時通知你出發,你會手忙腳亂的。沒想到你還能不緊不慢地在食堂吃了午飯,再回家這麼迅速地準備好行李。”
單映童心思有點兒恍惚,隨口應道:“本來是很笨手笨腳的人,後來經過特訓,很會應對這種突發事件。”
鄭祺被她逗笑:“還有這種特訓?哪裏來的教練?專門出其不意地折騰人?”
“嗯,隨性至極……當時真是很苦惱。”
單映童的眼前忽然浮現起他的臉,那樣的生動鮮活——他突發奇想地拉著她的手奔下火車,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火車離他們而去,他卻對著她呆滯的臉灑意一笑:親愛的,歡迎加入普羅旺斯之旅。
鄭祺還在說什麼,她卻已全然聽不見。
她耳邊都是他輕快甜蜜的話語,她眼前都是他快活燦爛的笑顏。
鄭祺見她神色不對,忍不住喚了她幾聲。
單映童回神,掩飾地撫了撫頭發說:“唔,你說什麼?”
“沒什麼,就說虧你能忍受這樣的折磨。嗯……映童,你沒事吧?”
“我沒事。”單映童側過頭去看著窗外,再不出聲。
她隻是心痛,這沒什麼,她早已習慣。
她隻是無法呼吸,這也不算什麼,她駕輕就熟。
到廣州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供貨商派人來接,單映童一行四個人,兩男兩女,簡單安頓後出席接風酒局。
他們作為出錢買設備的甲方,自然受到隆重款待,供貨商特意訂了當地一家著名的法國餐館招待。
單映童離開B市後狀態一直不好,隻顧低頭吃飯。好在沒有人指望技術流派的女博士有什麼應酬的功能,酒桌上靠著雙方公關人員的活絡,氣氛也算融洽。
單映童謝絕服務員對海鮮醬汁的推薦,將檸檬仔細均勻地滴到牡蠣上,然後將牡蠣放入嘴中,細細咀嚼,隨後品了一口白葡萄酒。當她放下杯子,卻聽右邊一聲輕笑。
她左邊是鄭祺,右邊坐著的是公司裏主掌對外聯絡的張姐。張姐三十多歲的年紀,風韻上佳,為人八麵玲瓏心細如發。她正看著單映童笑,說:“單博士這吃牡蠣的習慣倒是與姚總一模一樣,連這品酒的姿勢、神態,都是如出一轍的優雅漂亮。”
單映童眨眨眼笑道:“張姐別誇我,我哪裏能與姚總比。”心裏不禁想,都是他教的,不像才奇怪。
卻再也坐不住,明明離開B市了,怎麼他仍無處不在。單映童道句“抱歉”離開了飯桌。
從飯店的一樓逛到三樓,再折回來走一遍,走廊上掛了許多法國各地的風景名勝畫,看得她心緒暗湧,沒怎麼喝酒,卻覺得頭暈目眩。
回到包房,還未坐下就聽鄭祺低聲對她說:“怎麼去了這麼久?你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單映童手機就放在桌上,她拿起一看,七個未接來電,都是姚麥禮。她正對著手機發怔,手機便又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