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映童問:“姚麥禮呢?”
“他有急務出國了。”
喬落的目光,似能一眼看穿單映童心中的惶然與掙紮,她說:“映童,你的事情我知道個大概,你的心情我想我能理解一些。我也是這幾年做慈善做出好管閑事的毛病來,加上那年在巴黎見過後,我跟賀遲說你倆肯定有波折,結果這不,賀遲總說他寶貝弟弟是讓我給咒的。”
單映童想起當年,忍不住會心微笑。
“話說多了,沒有意思。我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信心是你自己心裏的事情,別人給不了你。”
單映童深深震動。
喬落說:“我有時候會懊悔,怎麼浪費了那麼多相愛的時間。”
當晚喬落就很有效率地將單映童領回家熟悉情況。盡管喬落說話做事依舊有條不紊,但從她的車速中單映童可以看出,事情確實比較緊急。
賀父的病原本是定在一個多月後天氣沒這麼炎熱再啟程的,想著天氣宜人手術後恢複也比較舒服,與頂級的醫生醫院早已訂好日程。結果上周賀父一次打球時運動不慎,觸發了病情。這邊賀遲緊急聯係美國改期,若幹的艱難不提,醫生終能臨時抽出一個空擋,而家裏這邊隻好暫停一切手邊的生活工作全麵配合。
喬家的親戚早在多年前的變故時疏遠得差不多了,而賀家人口簡單,賀遲賀夕兩兄妹而已。此次事出突然,賀夕領著孩子在瑞士避暑,而賀夕顧意冬夫婦感情向來說不上濃情蜜意,這次臨時找人竟發現顧意冬全然聯係不上出了國的賀夕,此事讓賀家上下大為震怒,又怕牽動賀父的傷情隻好先壓下,賀母出麵斥責兩句暫且帶過。於是賀母這邊的姚家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然姚家獨孫一個姚麥禮也是指望不上的,索性想到還有一個穩妥的“準”孫媳婦單映童。
這一係列的周折算起來也快,喬落當即拍板找單映童來幫忙。她表示這個姑娘她見過,是個踏實仔細有責任感的好孩子,性格也是柔順善良,把兒子交給她喬落很放心。當媽的都放心了,誰還有話說。
盡管單映童是抱著大義凜然獻身小魔頭的心情走進喬落家的,但其實照顧賀小遲遠沒有想象中複雜。7歲的小男孩,的確是活潑好動,但一看即知這絕對是個出身良好家教森嚴的產物。規規矩矩地站在單映童眼前,在媽媽的示意下彬彬有禮地跟單映童打招呼:“單小姨好!給您添麻煩了!”
單映童看著他漂亮十足又不失英氣的小臉蛋,立馬覺得這是自己能想到最可愛的麻煩了。
孩子的衣食住行都有專人打理,單映童需要做的是在他開心的時候傾聽他,在他困惑的時候開解他,在他沮喪的時候安慰他,換言之,即給他親人才能給的關懷嗬護。
喬落在送單映童回去的路上說:“小孩子很敏感,我其實得承認,球球被我們大家照顧的太無微不至了點兒,他甚至要更敏感一些。但他爸總覺得,在這個環境下,敏感一些也是好的,對他以後不是壞事。這次家裏這事兒上上下下都驚動了,他很不安,我們也沒時間管他,回了家經常是半夜了。眼看兩天後大家都走了,一走一個多星期,我還真挺惦記他的。映童,勞煩你費心了。”
單映童的單身公寓容納一個7歲的孩子不成問題,但要連同賀家的廚娘、保姆、司機等等就是天方夜譚了。於是兩天後,單映童入住賀家,開始為期一周的代媽媽角色。
第一日下班後她早早到了賀家,今天小學一年級的賀小遲同學有課後英文補習,要晚一些回來。單映童調整表情,打算讓這個辛苦的小朋友回家就看到溫暖的笑臉。
大門聲響,她微笑迎上,兩張意外的臉麵麵相覷。風塵仆仆的姚麥禮挑高濃眉,喜滋滋地說:“見到我這麼高興?”
單映童紅了臉,嘟囔:“臭美。”忐忑的心情卻一下子放鬆,甚至分外輕盈。
姚麥禮自顧自地開心,放下行李換鞋進屋,一邊感慨:“唉!難怪表哥這麼戀家呢!這一回家滿屋子的食物香氣,溫暖燈光,微笑的美女,夫複何求啊!”
他脫下西服遞給單映童,被單映童毫不留情地一掌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