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半信半疑,任由如男在那兒擺弄,然後照如男說的,和她提著那隻木桶冒充送飯的侍衛走出地牢,趙石此刻內心是翻江倒海,十分的恐懼不安。
鑽出地牢了,出了石洞,“轟”的一下,石門關上了。
“奶奶的太陽神!原來機關在這兒,怪不得在裏麵怎麼也摸不到。”如男斜眼一瞄,正看到一個守衛在轉動“禁地”中的“禁”字,那禁字就是開啟石門的機關。
好在那兩個守衛並沒有看出他們有何異樣,站得直直的把守在石洞邊。
兩個人本來已經走遠了,然後突然間聽到其中的一個侍衛走過來盯著趙石頭,詢問道:“你今日怎麼蒙住臉?裏麵有何情況?”
趙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冷汗直冒。他打了一個趔趄,多日不見陽光,再加上心裏害怕差點暈倒,如男一隻手緊緊拽住他,低聲地叮囑他穩住。
“他娘的!今日真晦氣!一個犯人全身長滿了蛆蟲,奇臭無比,他看見了就惡心,不得 不用麵巾捂著鼻子,我就更倒黴了,你看,我剛踏進鐵籠子,就踩到這坨寶貝,我這就去向相爺稟報,讓咱們換換差使。”如男揚起一隻腳,露出她故意踩的糞便。
守衛趕緊捏住鼻子:“我說怎地有股怪味,得了,快走吧,送飯的差使隻配你們這些下等侍衛幹,快走快走!”
如男鬆了一口氣,連拖帶拽將趙石拉走,到了花園的一角,將那隻木桶藏在假山後麵。對趙石說:“我們現在繼續冒充侍衛,你要鎮靜,等出了這個鬼地方,我們就跑。”
趙石雖然不認為能逃出去,但是如果繼續留在地牢,橫豎被折磨死,還不如被亂箭射死亂刀砍死來得痛快。所以就順了如男的話,跟著她走。兩人走出後花園,繞過亭廊,來到大院。
嗬,好家夥,大院兩旁站著兩排全身披甲侍衛,個個身高八尺,頭戴鐵盔,腰佩短劍,威猛壯碩,虎視眈眈的模樣令人望而生畏。
“聽好了趙大哥,沉住氣,咱們隻要衝出這個大院就自由了。你不要慌,也許他們不會問我們任何問題,你隻要挺起腰來走直了路就行了。”如男生怕趙石露了馬腳,她甚至能聽到趙石劇烈的心跳聲。
趙石點點頭。
兩人欲邁開腳步走出來,一個尖銳的嗓音響起來。
“皇上駕到!”兩人又隻得縮回牆角。
“靠,奶奶的太陽神啊!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如男低聲說。
趙石卻很激動,不停地說:“皇上!皇上!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皇上。”
先聞其聲,再見其人。隻見一個手執佛塵的太監躬身進入丞相府大院,站在大院的中央,然後是一個身穿黃色綾羅,足蹬雙底木製黑舃,頭發隻用了一個上好的無暇白玉冠了起來的年輕男人走進來,此人二十來歲模樣,生得麵目清瘦,溫和從順,身後跟著幾個侍從。
幾乎同時,史彌遠也從屋內走將出來,隻見他出來後先喝退兩側的披甲侍衛。
“臣史彌遠恭迎皇上聖安!”一邊道,一邊曲腿準備朝來人下跪。
穿黃色綾羅的人快步走過來,扶起史彌遠,親昵地說:“太師快別行禮了,你不遠千裏到揚州、梁州等地薦引諸賢,是為了我朝社稷,可謂勞苦功高。朕還聽說太師在風笑嶺遇匪徒,心中甚急,一直寢食難安,特意來看太師,太師可有受傷?”
如男悄聲對趙石說:“史彌遠的表演欲望太強烈了,找了那麼多人陪著他一起秀宮廷戲,這些侍衛,還有突然冒出來的皇帝演得跟真的一樣,他對這些人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讓這麼多人跟著瘋,暴力逼迫還是金錢引誘?”
趙石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兄弟別胡說,這是當今天子,剛剛即位的理宗皇帝。”如男正欲開口,又聽到史彌遠回答:“有勞皇上掛念。回稟皇上,臣確實在風笑嶺遇到了匪徒,多虧了有殿前指揮使彭任跟隨左右,殺出一條血路,另外途中還有一個陌路少年俊才及時出手相救,臣才免遭一難。”
“哦,朕要好好犒賞彭任護衛太師有功,還有那個少年俊才,居然民間還有這等高手,朕也要好好謝她,為我大宋立了一個大功,太師問問她要何賞賜。”理宗皇帝不勝感激地說。
“她因為救臣中了一箭,此刻尚在臥房內養傷,臣看她是個奇人,可為朝廷出力,等調養好了臣想給她薦個差事,皇上您看如何?”
趙昀手一揮:“太師愛才且善於用人,這事太師看著辦就行。哦,朕此番來帶來了禦醫,恐太師傷到哪裏,還帶了些上等靈芝、人參、鹿茸、雪蓮,太師自當養好身子,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你好生歇著,莫過操勞,太師沒事朕就放心了。起駕回宮!”
“謝皇上!臣恭送皇上”史彌遠略微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