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丫頭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蔡貌忙捧了一抔水往榴兒身上澆去,笑罵:“死丫頭!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今兒非得好好治治你不成!”玩性大發,連連捧了好幾抔水。
榴兒哪抵擋得住,三下兩下便求了饒,“好小姐,饒了我這一遭吧。”
蔡貌也不逗她了,停了手,見她全身濕透,活生生一個落湯雞,不由拍手大笑。隻餘得榴兒在一旁嘟了嘴。
晚間用膳,蔡詩推了病沒去,可蔡貌心裏明白,她是不能叫蔡老爺和蔡夫人瞧見那一臉的傷。蔡老爺問起,她就給擋了回去,說蔡詩隻是得了風寒,沒有大礙。隻是不能吹風,要靜養罷了。蔡老爺於是就不再問,一連幾天蔡詩沒去都沒再起疑。
八月金桂飄香,迎來了京師最為隆重的一場盛事。八月鄉試,又稱秋闈,是曆代貧瘠才子飛黃騰達的唯一跳板,有無數才子削尖了腦袋想鑽進考場。
這天百姓街頭巷尾無不在議論,哪家的好兒郎能中榜?又是哪家的好兒郎能奪魁?整個京師人聲鼎沸,熱鬧之極。
蔡貌在望江樓裏點了一壺茶,默默地品著。這條街是參考生員的必經之路,她坐在街邊的望江樓裏,為的是等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雖與他堵著一口氣,小半月沒與他來往,可臨到他的大事,她還是不能冷眼看著,她想見他一麵,想告訴他不要緊張,慢慢來;想告訴他,無論成績好壞,她都不在乎;想告訴他,她會一直目送他離去。
她捧著茶碗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蔡小姐也來觀考嗎?”這熟悉的聲音,蔡貌抬眼看去,隻見一身朝服的崔毅掀著簾子悠然地看著她。
蔡貌不敢失禮,試探著問道:“崔大人您這是?”
崔毅悠悠一笑,坐實了她的想法,“我是朝廷欽派的知貢舉,不僅這場鄉試由我來監管,以下的會試亦由我主監。”
蔡貌怔了怔,會試由他來當知貢舉是意料之中,可這鄉試一般是由進士出身的各部官員或者翰林主考,如何叫他來做?
崔毅見她在愣神,眉毛一跳,頗有些調侃意味:“怎麼?蔡小姐不歡迎我?一碗茶都不給我喝?”
蔡貌擺擺手,連忙請他坐了,親手給她斟了一杯茶。“崔大人嚐嚐,這所有的酒樓就屬望江樓的茶品最好”
崔毅低頭抿了一口,讚歎道:“果然好茶,蔡小姐所薦實非凡品。”
蔡貌受寵若驚,弄不懂他在出什麼幺蛾子,“不敢當,崔大人折殺小女子了。”
不知說錯話還是怎麼了,崔毅一下沒了聲音,氣氛突然冷了下來。崔毅淡淡地把茶杯放下,盯著她不知所措的臉龐和她頭上那支漢白玉梅英采勝釵,道:“蔡小姐是第一次見我嗎?怎的如此生疏寡淡,崔某猶記你頭上的釵是崔某所贈呢。”
蔡貌也知欠了他個人情,不再好像過去那麼對他,可也沒這麼討要人情的吧?這麼赤裸裸地說出來,擺明給她難堪嘛。
蔡貌扯出一個笑來,“我記著崔大人的情呢,上次那麼對您是我的不是,希望你別見怪。”
崔毅根本不是這個意思,是她會錯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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