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鴻煊一手摩挲著流蘇的臉頰,一手撫上了她的肚子,“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好。”流蘇這邊才應下,又忍不住問道,“邊境還安寧嗎?”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龍鴻煊吻上流蘇的額,“放心吧。”
流蘇點點頭,鑽進了龍鴻煊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他的腰。不知道為什麼,她的不安在靠近龍鴻煊的時候,會變得十分強烈,前一世她曆盡磨難,下場淒慘,這一世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麵,她真的很怕幸福會從她的身邊溜走。她已經無法適應沒有龍鴻煊的生活,他是那樣深刻地沁入他的血液與骨髓。
“傻丫頭……”龍鴻煊撫摸著流蘇的烏絲,笑話她。
“還不被你傳染的?”流蘇抬起小臉,振振有詞。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成了吧?”龍鴻煊一點流蘇的小鼻子,這小妖精,動不動就呲牙,越來越霸道了。
到了大年初三的時候,皇帝的聖旨就頒了下來。
流蘇正式改姓歐陽氏,從此與寧家再無瓜葛。寧流妍使用巫咒之術致使韋德妃死於難產,兩位公主容易暴斃,賜以滅族死罪。寧右相教女無方,包藏禍心,革其官職,打入天牢,抄其家產,全部沒入宮中,擇日與寧家一幹人等以及寧流妍一同淩遲處死。
至於裕王,娶妻不慎,昏庸無能,以致釀成如此惡果都無所覺察,革去王爵,貶為庶民,從此不得踏入京城一步。裕王府由皇帝收回,所有妾室奴仆沒入宮中,變為官奴。
大學士淩建,於春節當夜大獻謀逆之詩,其心可誅,擇日與寧家一同淩遲,以儆效尤。
接到這個旨意的時候,喜蘭與如柳高興地抱頭痛哭,給流蘇與龍鴻煊磕了頭之後,便去給各自的祖先牌位上香,“爹,娘,寧家倒了,寧正陽要死了,我們的仇終於報了!”
流蘇隻是輕輕吐了一句,“好!”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這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寧家的頭上,給自己的兒媳改姓剔除族外,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皇孫。世人都不得不感歎流蘇的好運氣了,瑞王隻有她一個妻子,愛若珍寶,她又偏巧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了皇嗣,所以皇帝才格外開恩饒了她一條性命,讓她能繼續當她的瑞親王妃。
就連裕王都沒有這個好運氣呢,娶了那樣一個妻子,害得自己由常常的皇子王爺變成了一介草民,還被趕出了京城,遠離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實在好不可憐。當然也有人說,其實那些個人偶是裕王做的,你說裕王妃一個婦道人家,有那個必要非咒死皇帝不可嗎?
結果這件事情敗露了,裕王為了保全自己就全部推到了裕王妃的頭上,可憐整個寧家都跟著裕王妃陪葬了。
但是更多的人卻在說,皇帝對龍翎軒算是很寬厚的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殺他,隻是把他貶為庶民,甚至沒有收回他的姓氏,也沒有把他從皇室裏除名。把他趕出京都其實是在保護他,因為日後的太子登上皇位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他。他永世不得回京,也就絕了之後的一切可能,可以平平靜靜地做一個老百姓。
而宮裏的熙貴妃雖然沒有機會再與兒子相見,但好歹兒子還活著,她也就還有一個念想,可以派人去瞧兒子,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然以熙貴妃這樣的年紀,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日後的太子登上皇位,賞熙貴妃一個太妃,把她捏在手裏,就更加不擔心龍翎軒會有什麼不軌之心了。當今的皇帝實在既寬厚又聖明。
至於大學士淩建被判淩遲,並沒有什麼人覺得這有什麼稀奇。就憑他敢在殿上大放逆耳之言的膽子,遲早都是要出事情的。真話誰不知道,真話誰不會說?可是有很時候真話是不能說的!說了是要丟命的。
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懂,果然丟了小命不是?誰讓他顯擺能耐來著?活該啊!隻是聽說這小子年輕青青還未成親,倒是怪可惜的。
世間的百姓以及普通的官員又怎麼會知道,這個淩建其實是寧右相與他庶母的私生子,又是那個給皇帝戴了綠帽子的人呢?韋德妃因為皇帝愛惜顏麵,尚能以宮妃之尊入葬,而他,隻是一個逆臣,生生世世都將被人唾棄!
不過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是,皇帝抄了寧正陽的家,把寧家裏裏外外的人都抓了起來,包括底下的丫頭與仆從,卻單單放過了管家賈朝祿,據說他舉報寧家包藏禍心,立下大功,所以皇帝特別開恩,饒他不死,賞了些銀子讓他回老家去了。
“鴻煊,陪我去一趟宮裏吧,我與寧正陽得有一個最後的了結。”流蘇跑去宮裏向皇帝謝恩,感謝皇帝沒有揭露寧家的家醜,保住了她母親最後的尊嚴,然後要求在寧正陽死之前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