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黎筠婕的話,長安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玉簪,目光中似乎若有所思,片刻之後卻是淡然開口道:“我買不買得起這簪子,並不由你們說了算的吧?事實就是,它此刻屬於我,而不屬於你們黎家。”說話的同時,長安的眼睛看向一旁目光陰沉的黎芷羽,她現在明白為什麼黎芷羽在看到自己發上玉簪的時候會是那樣的眼神了,想來她曾經也很想得到這枚簪子吧。
試想一下,從小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黎芷羽,卻得不到一枚小小的玉簪,偏偏她求而不得的玉簪到了她最看不起的長安的手中,這對於黎芷羽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黎芷羽向來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溫婉大氣。隻見黎芷羽緩緩收起眼睛裏的沉色,緩步走到長安的身邊,聲音輕緩地開口:“不管你如何討厭我們,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終究也是你的祖母,我拜托你救救她。我知道,你心裏還恨著祖母,但你畢竟也是她的孫女啊,哪有人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祖母喪命的,你說是不是?”
長安聞言卻是淡淡一笑,她這麼說,就好像自己不出手救黎老夫人,自己就罪大惡極似的,可實際上他們有把自己當做過他們的家人嗎?
“為什麼你們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就好像當年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長安無視站在她麵前的黎芷羽,皺起眉頭一步步地走到黎丞相的麵前,一字一頓道:“我的父親大人,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說些什麼嗎?”
黎丞相也是一臉陰沉地看著長安,“你這是跟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嗎?你娘究竟是怎麼教你的?”
“你有什麼資格提起我娘親?你有什麼資格自稱是我的父親?!”長安的眼睛裏似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燒,那股怒火像是要把黎丞相給燒成灰燼一般,讓站在她麵前的黎丞相不由得心生懼意。
“你怎麼能這麼跟父親說話?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一旁站著的黎芷羽似乎是被嚇到了一般地看著長安。
長安聞言轉而看向黎芷羽,嘴角勾起諷刺一笑,“我們高貴的黎家大小姐,你忘記了嗎?六年前的事情可是你一手安排出的傑作啊,說實話,你心裏真的希望我治好黎老夫人嗎?你巴不得她趕快死掉吧?”
“住口!”黎丞相眉頭緊皺,一雙眼睛冷冷地看向長安,抬手就欲往長安的臉上打去,一旁的鳳疏諶沒想到黎丞相會當著自己的麵對長安動手,心中頓時大驚。而在他擋在長安身前之前,長安已經抓住了黎丞相的手腕,聲音亦是冷如寒冰,“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長安了,你休想再動我一個手指頭!”
長安話音落下,鳳疏諶已經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黎丞相,請謹言慎行。”
“這是我們的家事,還請世子殿下不要插手……”
長安卻徑直打斷了他的話,“鳳疏諶,你不是想知道在我的夢裏是誰在打我嗎?我今天突然有了想把一切都說出來的念頭了呢……”黎丞相可是相當在意黎芷羽的,除了他那唯一的兒子之外,他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在了黎芷羽的身上,他把黎芷羽塑造成一個知書達理、溫柔典雅的大家閨秀,把她推上未來太子妃的位置,可是今天自己多想戳破這假象下的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