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大雪紛飛,華佗山上白雪皚皚,此時正當朗月當空,隻見一間木屋被紛亂的樹枝相遮,若隱若現。一聲突兀的開門聲自木屋傳來,透過門縫但見一縷黃光自裏傳出,讓冰冷的黑夜中多了些許暖意。
三個黑影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爭先恐後進了木屋,木屋之中隻見一處篝火燃燒正旺,篝火之上一隻茶壺中正唧唧冒著熱氣,屋中卻無人影。火光映在黑影身上,便也看清了他們的長相,原來是三名胡渣男,若除去他們臉上疲憊之色,不難看出這三位男子年歲本不大,不過臉上卻寫滿了風月與滄桑,昭顯著他們不凡的經曆。
三名男子如入自家般愜意的坐在篝火旁取暖喝水,空氣之中一時靜謐無語,待茶壺之中熱水幾近尾聲的時候,這才聽到其中一位滿臉麻子的男子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才短短三個月,四甲十八堂便鬧了三次,這次再不把他帶回去,老子連寅卯一甲都壓不住了。”
麻子對麵另一名胡渣青年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回道,“謝雲已被老爺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沒有他你們寅卯一甲再鬧也不會翻天,而我午未一甲中有喜歡暗地使勁的呂力在,有他在,午未一甲就莫想有安寧之日。”
麻子臉聽罷未語,隻是在空中比了一個手刀。
那青年看了一眼搖搖頭道,“呂力是午未一甲的元老,做事最為圓滑,明麵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紕漏,哪怕是老爺子親自出馬也未必能找到他的茬。”
這時隻聽一聲歎息傳來,正說著話的青年與麻子臉齊齊望向聲源,隻聽一位身材肥碩的胖子道,“哎!你們不知我寅卯一甲私下不知鬧過多少回,再這樣下去…”
就在這時,隻聽吱呀一聲,小屋的木門再次被打開,一陣雪風立即灌入,伴隨著冰冷的雪風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頂著一身落雪踏進屋來,他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木屋的不速之客,自顧自的卸下了肩頭的山雞,抖下一身落雪,轉眼便又出去了。
屋內的三人看了看對方,有些不明所以,他的確看到了他們,但是他又似乎沒看到他們,他像一陣風飄來,又像一陣風離去,胖子眨了眨眼睛,“我說,剛剛是撞鬼了麼?”
青年看了一眼地上還有一絲活氣的山雞,“不是,這雞還在。”
麻子臉道,“三月不見,他失憶了?”
青年皺了皺眉頭,“不見得,要說失憶了見到陌生人反應也不會如此冷靜。”
胖子點了點頭,添了一根柴火,“老大說山裏精怪多,莫不是被妖怪上身了,這才認不得我們。”青年與麻子臉齊齊看了一眼胖子,微不可查的齊齊點了點頭,也隻有這個解釋能說通。
就在三位不速之客還在討論小屋主人反應不太正常猜測他是不是本人時,卻聽一聲嘎吱聲突然響起,他們齊齊看向門的方向,不約而同的將手伸向了平日裏擱放防身武器的地方。
又是一陣冷風襲來,啪,隻見一隻野兔被丟進了屋裏,啪,又是兩條活蹦亂跳的鯽魚被丟了進來,啪,一隻咩咩直叫的山羊亦被扔了進來,三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那身材修長的小屋主人走進來,他們亦未收斂臉上的訝異的神情。
屋主人再次抖了抖肩頭的落雪,自顧自倒了一杯熱水,他無視三雙火辣的眼神,轉身便走向了床榻,似有欲睡之意。
三人收回一路追隨的目光,隻聽胖子道,“莫,莫不是讓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意思?”
青年看了一眼活蹦亂跳的野味,默默點了點頭,“這天氣,居然還能捉到野魚,逮到山羊,佩服佩服。”說罷便拿起了野兔殺刮起來。
麻子臉一邊點點頭一邊收拾著鯽魚,“莫不是三月未與人交流,已說不出人話了,隻能讓我們意會其用意。”
胖子拿起已經死透的山雞也開始洗剝起來,“說起來老大不在,倒是好久未吃山珍野味了,今日你們有福了,看大爺給你們露一手。”
“去你的,死胖子。”
相較於篝火旁的熱鬧氣氛,床榻上的主人雖一動未動,不過若細看他的嘴角便能發現,那多日冰冷的嘴角已不可察覺的微微一動。
自若九消失後,他便在這裏搭了個木屋,隻因為天無道長曾告訴他若九沒有死,可能會從這個地方回來。於是他在這裏等了三個月,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一般人早已消磨了意誌,可他不是一般人。
可今日他得知卸甲樓生變後,覺得是時候出山了,他要保衛若九的卸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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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水樓前,妖來妖往,氣氛熱鬧。
邰平閣裏,一位俊美男子立於窗前,他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墨戒,看著街上立於泥人麵前不願離去的黑衣男子,嘴角輕揚。
“稟告主子。”晏戊俯首而立。
“嗯。”
“大公子已知曉我們在此,再待下去怕是對我們不利,是時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