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弑的法力在符紙作用之下慢慢消逝,被迫抽出的法力讓黑弑痛苦難耐,暴跳如雷的他破壞力極強,寢殿中的物件轉眼便已粉身碎骨,一片狼藉,兩位侍女也在黑弑的怒氣之中香消雲散。若九便也不知加了一道尊者仙力的符紙有如此強硬的效果,因此未來得及撤退便也池魚遭殃,幸而常年的摸爬滾打練就了對危險的敏感反應,所以才未有性命之憂。
大傷未有小傷不斷,不過片刻若九便已傷痕累累,但是這些傷都藏在黑羽衣下,她的裏衣上早已是血跡斑斑,所以若九極力掩飾的氣味便在血液流出的刹那功虧一簣,伴著濃烈的血腥味,若九的隱身訣已經沒了作用,怒火中燒的黑弑直接把火氣灑在了若九身上,隻見若九被黑弑狂烈的怒風扇到了石柱之上,五髒六腑皆已受傷。
眼見黑弑即將再來一波,若九趕緊翻身爬起躲了開去,就在她離去的同時,那石柱即刻化為了沙礫,若九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臉上卻未有任何懼怕之意。
就在黑弑即將再出手的一刹那,殿中響起了若九的聲音,“那日楓羽因你而死,今日我便要你為他陪葬。”
黑弑狂亂的揮灑著雙翅,眼中泛著濃烈的殺意,“原來是你,該死的下人。”話音剛落,便見一道颶風無地自起,若九被刮得東倒西歪,黑弑垂死掙紮的這一舉果真不可輕視。
若九趕緊捏了個定海訣穩住自己的身子,她冷冷道,“你無論如何掙紮亦無用,中了我的天山捉妖符沒有誰可以逃脫。”
黑弑聽罷冷冷一笑,“我死了也要讓你陪葬。”
隻見殿中的颶風更加凜冽,屋中的東西在狂風中已化為了粉末,若九的定海訣漸漸沒了用處,眼見若九即將被刮入颶風之中煙消雲散,便聽見一道聲音自結界外傳來,聲音雖弱卻逃不過若九的耳朵,因為那是結界被破之音。
隻見晏離一身華服自月光踏來,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暖笑意,很是自然的抱起強撐許久的若九,“我本不願參與此事,可我不願你無辜陪葬。”聽此話語若九慘白的臉上劃過一絲苦笑,的確是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不過仇已報死有何懼。
結界已破,黑鳶守衛終於被驚動,犬吠亦不止,就在他們驚醒的刹那,晏離已經用了日行千裏之法帶著若九消失不見,所以黑鳶守衛們並未看到引起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真麵目,他們隻看到黑夜使不知何故突然突爆體而亡,見到此景的守衛無一心中不震驚過度。
過了半響才有一兩個清醒轉來的守衛焦急道,“快,快去通知魔王大人。”
夜風徐徐,露水微涼,若九一臉疲憊的靠在榕樹之下,晏離未問她為何要殺黑弑,若九亦未主動解答,她看著晏離熟門熟路的剝開自己的衣裳,想起上次在紅林外也是他救治自己的,不過那時她是在昏迷之中,亦在失憶之時。
所以若九條件反射的想要阻止晏離的下一步動作,可就在抬手的一刹那,便聽哢的一聲脆響,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手骨已斷。
晏離看到眼前的血跡斑駁,懸於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聽到若九手骨脆響的一刹那,蹙了蹙眉道,“你一個女子,為何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若九勉強扯了個笑臉,“你果真知道我是女子。”
晏離嘴角微揚並未言語,繼續為若九包紮,不過一股奇怪的氣氛縈繞在二人周身,若九仰頭望著皎潔的明月,極力掩飾臉上的尷尬。
片刻過後,若九四肢上的傷痕皆被一一處理,徒留胸間的那幾道傷痕惹人注目,晏離抬了抬手,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之色,畢竟出生至今鮮少碰過女人,上次是不知道若九是女子,並且她還在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就在若九極力裝作不在意晏離慢慢克服心中難關準備動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夜空中響起,“一日不見你便又是傷痕累累,要是天兀見之定認為是本尊照顧不周,辰熙,趕緊抱起若九去桃花源養傷。”
若九看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紫衣尊者,臉上勉強笑了一笑,“尊者怎麼來了?”
天一尊者道,“我若不來,但怕某人清白便不保了,到時候天兀必定又要找我麻煩。”
若九臉上扯了個苦笑,“他是我朋友,他叫…”
天意尊者冷哼了一聲,“不過是個青丘的小輩,還不足以讓我知曉他的名諱。”
若九茫然的看著突然對人不友好的天一尊者,不知道哪裏又把他老人家得罪了,她看了一眼晏離,眼眸中劃過一絲歉意。
晏離見此微微一笑,“堂堂天庭上神自然無需知道我小輩的名字,既然有仙尊照拂於你,我便放心了,若九,那我們下次再會。”若九聽此點了點頭,晏離亦微微頷首,繼而轉瞬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天一尊者這才收起身上的敵意,他指揮一臉不明所以的辰熙抱著若九跟在自己身後,心中卻道,幸好來得及時。
桃花源中靈氣豐盈又加之天一尊者仙力的慷慨相助,若九的傷勢沒多久便已好得七七八八,這一趟黑域一行似乎無意間欠了太多的人情,而且還是不易償還的那種,此刻的若九隻能把這些恩情記在心中,再尋他日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