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若九飯後便又去了無尾花海處溜達,這是她這一個月第三次來此處,本來她的初衷是想能不能再次見到離魂,想問一些關於千年之前的事,不過沒有見到阿萱,倒是見到了花滿。
那日的花滿正變化為一株靈珠仙草,立於無尾花海之中吸收日月之光,當時的若九最初並不知曉那就是花滿本尊。
隻見一株水靈靈的仙草獨樹一幟,立於無尾之中,淺嫩的綠葉,潔白的莖杆,一朵夢幻的紫色花苞立於頂上,花苞之中獨開一瓣,那一瓣花色由淡紫漸變淺粉,色彩淡雅,極為夢幻。
若九的少女心泛起,她踮著腳走近無尾花中,本欲想輕輕撫摸一下這株舉世無雙的靈草,可手才剛剛碰到那一瓣獨特的紫粉花瓣,花滿便幻化了人形。
隻聽其出口便是,“凡人,別碰本殿下。”
若九見此倒是微微一笑,顯然不想與一個小孩計較,隻聽她道,“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野花野草,沒想到是你啊,花滿?”
花滿一聽臉色立即變得鐵青,哪裏還有半點乖巧小孩的模樣,“別以為離哥哥把你帶回來了,你就可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在離哥哥心中,我才是他最喜歡的人。”
若九對花滿莫名其妙的吃醋一時無語,她看著花滿眼中不符合年紀的狠狠厭惡,想起了她不是一個八歲的孩童,她是一個已有千歲年紀的老妖,隻聽她道,“我初來青丘那日,是你讓我中了幻象?”
隻聽花滿道,“青丘仙門乃花仙留守護之禁地,我堂堂青丘花滿,怎麼可能罔顧青丘仙規擅自去那裏,凡人,不要亂說話。”
若九聽此嘴角一揚,柳眉輕蹙,這花滿,果真幻化人形時間太短,接觸世事太少,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謊話豈能騙過若九的眼睛。
隻聽若九哦了一聲道,“也許是我看錯了,可能是你的妹妹吧?”
“亂說,我自天而生,未有姐妹,你個凡人,怎麼總喜歡胡言亂語。”花滿一時口快,顯然不知自己已經露了破綻,而若九便也未點破,隻道。
“花滿,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阿萱的?”
隻見花滿水靈靈的眼珠一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凡人。”
“噢,”若九聽此倒也不惱,隻道,“我覺得晏離長得極醜,性子極壞,年紀又大,可他為什麼是青丘的王呢?”若九好整以暇的看著花滿,這女童的性子她已摸得七七八八,想要從她嘴裏問出什麼,不能正麵提問,隻可反麵激將,於是隻聽花滿氣憤道。
“你個凡人,你懂什麼?離哥哥自小天賦異稟,生來便是九尾之身,一歲騰雲,三歲馭妖,是青丘上下萬年來神聖所在,今年不過一千零三百歲,年紀輕輕有如此作為,他不為王誰為王。”花滿頭一仰,臉上寫滿了驕傲,若九卻忍不住一笑。
“噢,晏離這麼厲害?那晏禹豈不是更厲害?”
隻聽花滿嬌小的鼻子之中發出哼的一聲,“他,若不是千年前阿萱費了最有一絲仙力打通他的仙脈,他能有如今修為麼,以至於阿萱法力喪失,被他囚禁於這雲浮牢籠之中。”
若九卻道,“為何不讓你的離哥哥幫她?”
花滿聽此臉上一時悲色,“離哥哥幫不了她,她離開結界,會死。”若九心中還在想為什麼阿萱離開結界會死,卻聽花滿突然變臉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凡人,你是故意的?”
若九卻是微微一笑,“花滿,你可知道如果女孩子總是喜怒無常的話,臉上會長皺紋,皮膚會漸漸鬆弛,人就會越來越醜,你說,晏離會不會喜歡醜女孩呢?”
若九本想戲謔話音還未落地,便見一道綠影自眼前飛過,眨眼便沒了花滿的身影,若九無奈搖了搖頭,早知道就別調侃她了,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問呢。
如是幾天,若九便也未再看見花滿,亦未尋到阿萱,轉眼又是一月時光過去,若九便也始終未看到晏離出現,所謂惶惶不可終日,若九在吃吃喝喝兩月之後,終於收斂了身上的惰性,準備借青丘福地開始修行,畢竟她也不想枉此一行。
與辰熙不同,若九並未就近選擇鳳蕪山修行,而是選擇了一處不起眼的終如山,這終如山其貌不揚,未有鳳蕪巍峨,亦未有其他仙山險峻,隻得一個清幽寧然的優勢,若九便也是單單瞧上了這點,清靜乃修行之根本。
青丘的靈氣幹淨如泉,哪怕是這不起眼的終如山亦是靈氣漫漫,若九擇了處幹淨的草地入了定,任由道氣在周身流轉,雙眼微閉,靈識卻已散開。經過玉界的畫骨修魂,魔界衝破仙力禁製,若九此刻的修為已然不能用人間的判定標準來判斷。
相較於一年前,若九靈識去的範圍便也更遠,周身百米之內的事物她皆可以辨清,一花一草,一木一石,下至走獸,上至飛禽,無一不在她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