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靈識,專心於習法之中,若九把道家十八式每一式的法訣都在心中過了一遍,一遍之後,那些不熟識的式法便也越發純熟,使用便也越發順暢。
終如山,景色宜人,環境舒適,若九不知不覺便修行了整日,轉眼便是紅日落山,明月高掛之時,點點螢火蟲遊走於草木之間,在皎潔的月輝照耀之下朦朦朧朧,美輪美奐。
若九便也想起了小時候在白鶴觀修行之時,每每入夏,她便與十五師弟一人提溜起一隻玻璃瓶,在後山比賽誰捉螢火蟲捉得最多,誰的玻璃瓶亮光最強,過去的事想起來總是美好,若九嘴角不自覺泛著微笑,靜靜看著無意間落在手心之中一閃一閃的螢火之光,仿若回到了小時候。
一陣清風拂來,若九的臉色卻陡然一變,漫山遍野、浩瀚如煙的螢火星海須臾消失不見,若九柳眉輕皺,看了一眼四周,剛剛還靈動的終如山突然變得死寂沉沉,氣氛壓抑。
遠處,一聲淒厲的尖叫自天而來,“你放開我,放開我。”若九蹙了蹙眉頭,這不是花滿的聲音嗎?她怎麼了?
抬眼一看,便見一道白影立於青山之巔,其身下一道綠色的影子正垂直下落,隻聽那綠影慢慢咧咧道,“該死的晏禹,你又把我關在終如山,等我出去,我定要你好看。”
隻聽晏禹冷冷道,“若不是阿萱想留你一命,你早就死了。”
‘哎喲’,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自遠處傳來,隨即便聽到,“晏禹,我花滿與你勢不兩立。”
晏禹冷哼道,“等你出山之後再說吧。”話音剛落便見白影一閃消失於山巔。
隻聽遠處花滿憤憤道,“晏禹,你給我回來,回來。”
山風動,螢火之光重啟,若九已察覺到有些不對,可又說不清哪裏不對,想到花滿自山巔落下,定然傷勢極重,雖然平日裏二人磁場不對,可此刻卻不是計較前嫌之時。
若九奔走半響才來到花滿近處,隻見花滿早已化為靈草之軀,正在一個縛靈陣中苦苦掙紮,待看清若九,還不忘質問道,“你怎麼在此?”
“我也不想在此,若不是聽到某人驚天地泣鬼神的呼喚,我想我現在應該在朔月殿吃飯了。”若九邊說邊圍著縛靈陣走了一遭,這縛靈陣雖然與人間的不同,但亦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以若九的修為要解晏禹的縛靈陣還是有些難以,不過她一向是越挫越勇之輩,定然不會遇到險阻就立馬放棄。
但見她停止了轉動的身影,眉頭緊鎖,腦中一一劃過關於縛靈陣的所知所學,試圖找到這縛靈陣的破綻。
一陣極為涼寒的夜風突然拂過,惹得若九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花滿整個心思本來沉浸於如何擺脫這越來越緊的縛靈陣中,卻在那陣涼風過後,臉上的義憤填膺瞬間變為了驚恐。
若九便也察覺到了這終如山氣氛瞬間的異常變換,不過花滿的神色變換讓她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隻聽她問道,“怎麼了?”
花滿一時靈草一會人形在若九麵前不斷變化,神情已經極為痛苦,可語氣依然不善,“凡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若九嘴角一揚,搖了搖頭道,“原本我已經想到一個方法怎麼救你出陣,但現在…”
花滿聽此臉上一時陰晴變化,雖然心中極為討厭若九,但現在她卻是唯一一個可以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所在,便見她沉默半響,最終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道,“青丘靈山,鍾如至奇,自啟百年開合,成一方世界,今夜便是終如山百年關山之期,凡人,我們出不去了。”
若九噢了一聲,“所以,剛才那陣莫名出現的夜風,便是終如山關山的動靜?”
花滿點了點頭,“凡人,你倒也沒看起來那麼笨!”若九聽此臉上一絲苦笑劃過,在人間誰人看到她都說她是精明能幹的化身,沒想到在這小丫頭的眼裏自己倒成了魔法師眼中的麻瓜了。
若九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心血來潮隨意選了座山修行,卻誤打誤撞遇到了這終如山關山之日。又若不是意外聽到花滿的呼喊,好奇駐足觀看,自己哪會與她一起關在這裏,千言萬語,最終便隻能化為一句,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命。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若九一向便也是絕處逢生的主,所以聽聞終如山百年才一次開合,並沒有驚慌之色。
而那縛靈陣,若九便也發現了一些規律,若花滿化為靈草原身,這縛靈陣便不再動靜,若花滿化為人形,這縛靈陣便越束越深。
於是隻聽若九道,“花滿,你且停下來,這縛靈陣並未置你於死地。”
花滿白嫩的臉蛋早已擠成了豬肝色,人形維持的時間便也越來越短,隻見她粗粗喘了口氣停歇下來,“凡人,我不是第一次被這縛靈陣束,你說的我早就知道。”話音剛落便見她又掙脫開來,一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