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複?嗬,這輩子隻有這樣陪在靈兒的墓前,方能平複我心的痛!”說著,又舉酒狂飲。此時此刻的悠澈,已不見以前的意氣風發,瀟灑臨風。隻是,胡子拉碴的從清晨到夜幕,一直坐在他幫淩水靈做的墓前。而他的身後,永遠的都跟著一個女子,那邊是夜蓉。
看著悠澈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夜蓉咬了咬唇,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夠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就算你日日夜夜呆在這裏有什麼用?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她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啊!你醒醒吧!人死不能複生,你空有傷心是沒有用的。再說了,幽冥穀怎麼辦?你整日的喝酒度日,幽冥穀上上下下的事你都不管了嗎?你忘了,幽冥穀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是你一生的心血啊!要是讓天下人知道,堂堂的幽冥穀的穀主,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君,竟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哈哈哈哈……貽笑大方?抱歉,我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好聽,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至於幽冥穀,從今以後,我便把一切都交給你不行了!”悠澈又拿起腳旁的另一壺酒,咕嚕咕嚕,一下子便灌入腹內。
“你說什麼?”夜蓉有些不敢置信。她聲音微顫的,看著悠澈問道。
這時悠澈轉過身來,看著她毫無在意的輕笑道。“正如你聽見的,我把幽冥穀交給你了,從今以後,你便是幽冥穀的穀主,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夜蓉,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前前後後,雖有錯,但也有功。論資曆、講頭腦,整個幽冥穀,也就你最讓我放心了!”
愣愣的看著他,夜蓉那張不施粉黛的容顏,漸漸地慘白。彎而細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終於,一滴晶瑩的液體,從她的眼中流出。
“你既然連幽冥穀也不要了?好啊,既然你什麼都不想要了,你又何必整日醺酒渡日這麼痛苦。你倒不如自行了斷,看你能不能下去陪她啊!以前,我把你當成了我畢生的崇拜的人,可是你呢?你看看你現在配嗎?為了相識不足一個月,且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更甚至要殺你的女人。把自己弄得現在這副模樣。請問你還有何德何能活在這個世上?你簡直是枉為人啊!”
淚水模糊了夜蓉的視線,她撕心裂肺的斥責的眼前的這個男人。仿佛想要將心中,這些日子的憤和怒,完完全全的發泄光。
微亂的頭發,在悠澈那張微寒的臉上,放肆的飄揚。從小到大,何曾有人敢這樣教訓過他。眸光微抬。
“夜蓉,我發現你的膽子好像越來越大了。到底是誰給你的權利,竟然敢跑來指責我?記住,你隻是我的下屬。你還沒那個權力來管我的事。”
“是嗎?”夜蓉輕輕地挑起唇角,微微紅潤的雙眼閃出一絲譏諷,隨之一聲冷哼。“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你剛剛已經把幽冥穀交給了我。那麼,我便是穀主了。而你悠澈,從今以後不再是我的主子,我根本無需聽從於你。”
注視到他眼中一晃而過的殺機。她的心雖如同針紮,但卻極力的忍住。麵上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更滿臉無畏的蹲下,與他平視。“怎麼?你想殺我嗎?好啊,你殺啊,我夜蓉求之不得。隻要可以不再麵對你這個廢人,我寧願去死……”
話音未落,一隻手已掐上了她的咽喉。痛苦之感頓時讓夜蓉緊緊地皺起了眉。她也不做反抗,反而,臉上詭異的露出了笑意。“有本事,殺了我。這樣你就可以繼續做你的廢人了,否則,隻要我活一天,我夜蓉便唾棄你一天!”
手越收越緊,悠澈漸眯起雙眼。“你還當我不敢嗎?”
夜蓉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看著他,嘴角始終保持著笑容,她漸漸閉起了雙眼,等待著死神的降臨。主子,若能死在你的手裏,夜蓉真是三生有幸,但是,我隻希望,我的死能喚醒你的鬥誌。隻要你能好好的,夜蓉就算死上一百次,又有何妨?
可是,久久,她還是那隻手給她最後致命的一擊。反而,她的喉嚨還得到了放鬆,夜蓉不解的睜開雙眼。
“為什麼不動手?還是你廢物到殺人的能力都沒了!”
不在乎夜蓉話中的冷言冷語,悠澈拿起了酒壺又喝了起來。
“夜蓉,你跟我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會不知。但是,靈兒的死,我責無旁貸。要不是我為了一己私欲,她又怎會斷然跳崖?今日,斯人已去,我隻想日日夜夜的陪著她,讓她不會寂寞。”
“哼!說得好聽,我看是為了你自己吧!”夜蓉毫不為動容的否決掉他的說辭。“若你真的愛她,為什麼明知她不喜歡呆在幽冥穀,你卻偏要將她抓來。若你真的愛她,為什麼你明知道她喜歡的人是她的丈夫,你卻偏要她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在她的麵前。若你真的喜歡她,為什麼看著她那樣的傷心欲絕你也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最終導致,她親眼死在你的麵前。若你真的愛她,為什麼不然她死後歸園,而卻要,在這裏製作衣冠塚,讓她死也要留在這個身前最不想呆的地方?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你自己。你不相信自己會輸。你天真的相信最終你所謂的那個你喜歡的女人,一定會誠服於你,你會扭轉乾坤。可是你錯了,時至今日,你仍舊還是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