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要進去照顧娘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你可以嗎?”他不放心的說。
“可以,現在娘是最需要我的時候。”
“那好吧!有事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交待他們的。”
“好!”我笑了笑,他轉身出去了,身邊的人跪下向他行禮,我卻沒有,因為,最起碼在今天晚上,他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可以依靠的哥哥,而不是手握天下的皇上。看著他走出去,我喊了一句:“三哥,謝謝你!”我們相視一笑。
我來到裏屋,娘還在昏昏沉沉的睡著,我坐在床邊,握著她瘦弱的手,不斷的告訴自己,我要堅強,我要替綠荷照顧好她。我就那樣一直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陪著她,這其間有皇上派了宮女和太監來伺候,但都被我差出去了,我讓環兒也去睡了,有事再叫她。娘昏睡著,不管是太醫來診脈,還是我和宮女給她喂藥。隻有偶爾會醒過來一小會兒,我會陪著她說說話,第二天一早,小小進宮來了,我讓小小陪在我身邊幫我。
雖然不斷的給娘喂藥,但她還是昏睡的時候居多,清醒也隻是一小會兒,我在她在床邊坐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黃昏時分,娘忽然清醒過來了,而且比以往的幾次清醒都看起來要有精神的多,可是,這樣的清醒卻讓我害怕。
“娘,你醒了,小小,去叫太醫來。”
“不用了,小小,你出去吧!我有話要和綠荷說。”小小依言出去了。
“你不是綠荷!”她的一句肯定的話讓我猛的抬起頭來,然後,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伯母,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的車翻了,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可是,伯母,你放心,我能來這兒,綠荷也一定可以去我那兒,她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起來吧!孩子,你這幾次進宮來,我就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哪兒有娘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的。我剛才見到綠荷了,她說她的陽壽已盡,而你卻沒有,所以,就用了她的身子。我不怪你,要不是你這段日子陪我,我早就沒了。既然來了,就好好過吧!我要去陪我的綠荷了!”說完,整個人就像忽然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軟了下去。
“不要,娘,太醫,太醫!”聽見我的哭喊,外麵的太醫和宮女都湧了進來,可是,診過脈的太醫也隻是搖了搖頭。
我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腦子一片空白,看著房間裏不斷有人湧進來為娘洗臉換衣服,掛起白帳,看著梅江、七王爺、皇上不斷在我身邊說話,我軟軟的閉上了眼睛,朦朧中有人把我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小小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我起來的動靜讓她也醒來了。
“公主,你醒了。”小小紅著眼睛問我。
“給我換衣服,我要去看娘。”
“公主,你歇會兒吧!你這兩天太累了,太醫說你需要休息。”我沒有理會小小的囉唆,自己去拿衣服,我想去看看娘最後一眼,去陪陪她。雖然她已經知道我不是綠荷,但我還是願意把她當成母親看。
小小見我沒有說話,就過來幫我拿衣服,我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穿著全套的孝服來到了靈堂。七王爺和梅江在哪裏。
“你還好吧?”梅江說。
“我沒事。”我在靈前上了香,坐在一旁。
“禮部的人來看過了,明天一早葬到先帝的妃園裏,皇上剛才來看過你了,見你在睡,就去上早朝了。”七王爺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七哥,你去忙吧!我沒事,我就想在這兒坐一會兒。”
“去吃點東西吧!然後再過來,不然你會熬不住的。”七王爺說。
“好!”我聽話的起身去吃早飯。
坐在桌前,我大口大口的喝著碗裏的粥,卻不知道粥是麼味道。梅江和七王爺就那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要出去,以前或者為了安慰綠荷的娘,我離開這裏還會有所顧慮,但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就是一縷幽魂,一個過客。而在離開之前,我要安排好這裏的人,比如小小、環兒和玉釵她們幾個,她們以前伺候綠荷和娘,現在又陪了我這麼長時間,我不能讓她們無依無靠,所以,我要吃飽,才有力氣想辦法。
吃完飯,我徑自起身去了靈堂。這一整天,我就像個木頭一樣跪在靈堂裏,梅江和七王爺給我說話我也隻是木然的點點頭,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們叫我,我就去吃,吃的很飽才放下碗筷來。下午皇上來過一次,我也隻是木然的給他行了了禮。我知道他們都對我很好,但是,我終究不是這裏的人,我要走,我要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