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牢,趙皓心頭並不輕鬆。
這幕大戲原本他就是導演,但是演了開頭,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完美落幕。
叛亂弑君,曆朝曆代都是大忌,尤其是對於恨不得想當一萬年皇帝的趙佶,更是狠狠的觸了一把他的逆鱗,暴怒至極,隻想一查到底,徹底滅了叛亂者,哪怕對方真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盤棋,其實下到這裏,趙皓已經有點騎虎難下了。
真相,永遠不可能讓趙佶知道,那就隻有胡編亂造,甚至嫁禍於人了。但是要想嫁禍於人,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這證據從何而來?若是胡編亂造,被嫁禍者必然拚死力爭,他麵對的將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整個派係,如何保證不露出馬腳?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全部罪責推到高俅身上,畢竟高俅已經是在劫難逃,隻死一個高俅而不牽連到其他人,高俅背後的派係也不至於拚死反撲和維護,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隻是高俅玩忽職守之罪是定了,但是謀反弑君之罪,是絕對不會認的……除非鐵證如山,然而又從哪裏來的鐵證?趙皓雖然極其受寵,但是在朝中的根基並不深,如何能製造出令人心服口服的鐵證?
趙皓思來想去,唯有求助於童貫。
點開一張傳音符(小),傳喚童貫,耳朵裏傳來童貫低沉的聲音,稱其正前往延福宮拜見官家,另約趙皓晚上在潘樓見麵,趙皓隻得作罷。
臨回府之前,趙皓又率眾到皇城司衙門巡視了一圈,這才乘著馬車回往府中。
剛剛回到府內,老管家便急匆匆的奔來,神色略顯緊張,神秘兮兮的遞給趙皓一個一尺見方錦匣一把金色的鑰匙。
一個金色的錦匣,極其精致,一把玲瓏小鎖之上還貼著封條,用漿糊封的牢牢的,要將封條撕得很爛才能揭開,很顯然送錦匣者並不想讓其他人動此錦匣。
趙皓神色一愣,問道:“何人送來此物?”
老管家恭聲道:“來者不願表明身份,親手交給老奴之後,聲稱錦匣之內乃公子想要的絕密之物,不可輕動,須由公子親啟。”
趙皓疑惑的讓老管家當麵打開那錦匣,裏麵露出一張宣紙,上麵寫著“絕密”兩個大字,宣紙的下麵是一四四方方的油紙包裹,上麵拆開包裹之後,裏麵又露出一疊拆開的信箋來。
趙皓取出其中一張信箋出來,展開來細細閱讀之後,臉色微微一變,眼中的神色也變得極其複雜起來。
緊接著,又取出幾封信箋來匆匆閱讀,一連讀了三封信箋之後,趙皓不覺露出詭異的笑容,喃喃自語道:“有趣,非常有趣!”
他驀地神色一肅,對身旁的趙伝沉聲道:“立即備馬,隨我速到皇城司!”
趙伝見他這般神色,知道事關重大,立即轉身前往準備。
趙皓又讓老管家找來一個羊皮袋,親自將那錦匣鎖了起來,撞入羊皮袋中,交給身旁的方百花,沉聲道:“匣在人在!”
方百花朝他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接了過來,提在手上。
一行人自趙府而出,浩浩蕩蕩的奔往了皇城司。
……
城東,原太尉府。
門口站滿了盔甲嚴明,手執刀槍的禁軍,顯得殺氣騰騰,尋常之人,哪裏敢靠近。
自高俅被抓以來,太尉府便已被奉命而來的禁軍團團圍住,隻許進,不許出。
叩噠噠~
數十騎簇擁著一輛馬車飛奔而來,馬蹄鐵叩擊在青石地板上,帶出一溜的火星。
希聿聿~
隨著一陣暴烈的駿馬嘶鳴聲,奔馳在最前的那名高大的騎者勒馬而立,停在太尉府門口,飛身而下,直奔府門。
門口守衛的禁軍立即舉著刀槍迎了上來,那身材高大的漢子,手上高舉一塊令牌,沉聲喝道:“皇城司提舉趙大人前來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