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禁軍都頭,臉上立即露出敬畏的神色,朝那高大漢子一施禮,隨即朝身後一擺手,眾禁軍立即讓出一條道來,太尉府的大門也緩緩的打開。
從馬車上走下一名身著朱袍的少年官員,正是正奉大夫、忠武將軍、提舉皇城司趙皓!
在禁軍都頭的帶領之下,趙皓帶著眾趙伝、方百花以及一幹皇城司親事官,進入太尉府大門之內。
剛剛下了大門內的台階,便聽得前頭傳來一陣激烈的吵鬧聲。
一聲極其張揚的聲音傳來:“豈有此理,就連鄆王都是敝府之上嘉賓,蔡老公相亦是家父之至交好友,你等區區幾個丘八,哪來的膽子敢擋老子的道?”
回答他的是一聲略帶幾分譏諷的聲音:“高衙內,此一時彼一時,還請自重!”
趙皓等人急忙快步向前,卻見得是高衙內高盛正與幾個禁軍在糾纏不休。
原來太尉府被圍了十日,府內之人隻許進不許出,就連瓜菜水果米糧鹽油之物,都是禁軍代為購買。高盛一向在外晃悠瀟灑慣了,哪裏閑得住?初始幾日,知道“父親”大難臨頭,還算老實,結果一連呆了十日,便再也悶不住了,想要出門鬼混一番。
然而想出府,必得過禁軍這一關。剛開始,高衙內還想用錢財賄賂禁軍暗開方便之門,奈何事關重大,眾禁軍都是靈醒之人,哪裏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堅決不肯通融。眼見軟的行不通,高衙內那官二代的脾氣又犯了,對著眾禁軍又是怒斥,又是恐嚇的,奈何眾禁軍根本就不買賬,氣得其暴跳如雷。
正糾纏之際,突然傳來一聲怒斥:“趙提舉在此,何事吵鬧?”
高衙內被那一聲斷喝驚得一愣,一抬頭,便見到趙皓在一幹親事官的簇擁之下,昂然而來。
此時的高衙內,正犯著高官二代的小脾氣,加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時間也不顧及自己的設身處地,指著趙皓就罵:“趙皓,你來此何幹?滾出去!”
趙皓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混賬,豈敢在趙提舉麵前無禮!”
隨著一聲怒斥,身後兩名親事官忽的飛身向前,隻聽得啪啪兩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兩人左右開弓,兩記耳光同時出手。
高衙內的臉上兩邊頓時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緊接著兩邊腫起了老高,兩縷鮮血從嘴角流出,顯得極其對稱。
刹那間,高衙內被打得頭昏眼花,雙目失神,整個人都懵住了。
許久,他才反應了過來,不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極其傷心。
這一刻,一向作威作福,在汴梁城中橫行無忌的高盛,終於明白了過來,他已不再是威風八麵的高衙內,而是一介罪囚之子,莫說趙皓這種正四品的高官得罪不起,就算那無品無階的親事官,也能出手教訓他。
趙皓望著高盛那廝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娘們一般,眼中不覺露出厭惡之色,搖了搖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在禁軍的帶領之下,趙皓一行人繼續前行,前往高俅的廂房而去。
……
書房之中,趙皓大馬金刀的端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
麵前的書案之上,擺滿了高俅平日往來的信箋,與錦匣之中的信箋上的字體完全一致。
他神秘的錦匣之中,裝滿了高俅外通遼人的書信,既有高俅與遼人往來勾結的證據,還有高俅與遼人密謀叛亂,私放遼人奸細進入獵場的罪證。
十幾封密信,組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證明了此次叛亂謀反之事,是由高俅與遼人合謀而為。
鐵證如山!
卻有意無意的又證明了此次謀反叛亂與朝中其他人無關,隻是高俅一人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