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猛烈的吸著氣,夾雜著急促的咳嗽,待得氣息稍勻,便將手中的銅製酒壺扔落在地,抓起一件白衫,胡亂的套在身子上,一邊扣著衣扣,一邊拚命的往屋外跑。
這時楊進終於也回過神來,見得玉荷跑了出去,愈發氣的發瘋,不顧滿臉的鮮血,從床上蹦了下來,便追了出去,剛剛跑出房門,便聽到屋外有婢女的尖叫聲,這才驚覺自己身無寸縷,又氣急敗壞的跑回了房間。
匆匆套了一件衣裳,穿上靴子,又從牆壁上摘下一把長劍,拔劍而出,再次竄出房外,那玉荷早已不見了身影。
楊進對著屋外驚得目瞪口呆的婢女問道:“那婊子往哪去了?”
那婢女戰戰兢兢的朝後麵一指:“往後門方向跑了!”
楊進提著長劍便往後門方向追,恰恰看到玉荷從側牆的狗洞裏爬出去,等到他趕到時,玉荷恰恰竄出狗洞外。楊進自然不會去爬狗洞,況且他的塊頭也沒辦法自狗洞鑽出。
“牽老子馬來!”楊進怒吼。
不一會,便有人牽來馬匹,楊進翻身上馬,便騎著馬直接往府門外奔去,身後幾名家將擔心有失,也緊緊打馬跟上。
一行人在長街上打馬狂追,很快便看到了前麵赤著腳一邊喊救命一邊狂奔的玉荷。
楊進雙腿狠命一夾馬腹,那馬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竄了上去,堪堪掠過玉荷身邊的那一刹那,楊進手中長劍一刺,那劍便透背而出,楊進一把抓不穩,撒手縱馬疾馳而過。
玉荷連人帶劍被那股衝勁帶的飛了起來,撲倒在地,口中鮮血狂噴。
楊進勒馬而回,正要繼續行凶,突然聽得身後家將急聲喊道:“錦衣衛來了!”
楊進臉色一變,急喝了一聲:“撤!”
眾家將隨即也調轉馬頭,緊隨其後,奔往楊府。
玉荷口中鮮血狂噴,原本已站立不起,突然聽得“錦衣衛”三字,又頑強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繼續向前奔行。
朦朧之中,她看到一人雪衣白馬,翩然而來,一如初見時那般俊逸不凡,那般攝魂奪魄!
她已顧不上是不是夢幻,眼中露出無比溫柔,無比喜悅的目光,向那人撲了過去。
……
杜府,大廳。
杜公才正與一名身著朱袍的官員在攀談著甚麼,管家輕輕的走了進來,小聲稟道:“楊倉司求見!”
杜公才神色一肅,急聲道:“速速有請!”
話音未落,楊宇便已急匆匆而入,神情顯得十分慌張。
見得楊宇這般模樣,杜公才神色也慌張起來,顧不上寒暄客套,便急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楊宇稍稍平複一下情緒,這才道:“下官有喜亦有憂,還請大人決斷?”
杜公才疑惑的問道:“喜又如何,憂又如何?”
楊宇看了在座的那名朱袍官員,欲言又止。
杜公才道:“但說無妨!”
楊宇道:“喜的是那賬本已被銷毀,我等可放下此事來,憂的是犬子胡鬧,怕是小命不保!”
說完,便將楊進與玉荷之事細細的說了一遍,又將楊進刺殺玉荷被錦衣衛親眼見到之事如實告知。
哈哈哈~
杜公才聽得賬本被毀,忍不住狂笑起來,笑了許久才道:“殺一庶民,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況且你家公子亦被打傷,就道此女入府行刺即可,便算是判罪,也不過收監入獄,待得此間事了,趙皓回京之後,再放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