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混亂不堪的梁山軍,哪裏還有抵抗之力,而幾名梁山軍主將雖然個人武力極其凶悍,在這種正規軍的鐵壁合圍之下,幾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宋軍的鐵陣越擠越緊,雖然梁山軍主將數次發起衝鋒,想要突圍,奈何先機已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強力衝擊,每次衝鋒都被箭雨逼退。
宋軍繼續保持著向前推進的步子,腳下的土地都被梁山軍的鮮血泡透,以至於士兵們如踩在剛下過雨的泥濘路上一樣,靴子踩下去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內髒和塵土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伴隨著那鋼鐵洪流,是宋軍氣壯山河般的喊聲。
“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陣列中央的吳用,望著四麵推進的宋軍鐵陣,痛苦的發出一聲高喊:“梁山的,事已不可為,降了罷!”
隨著吳用的喊聲,眾梁山軍將士如蒙大赦,紛紛扔下兵器,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
東方第一縷曙光,透過遠處的雲層,照亮了項城北門前的戰場。
萬餘梁山軍,基本已投降,宋軍隻剩下最後一個包圍圈。
那包圍圈越收越窄,終於圍成了一個小點。
包圍圈中剩下的,全是梁山軍中的主將!
眾梁山軍主將的坐騎早已被宋軍砍倒,眾人背靠背站立在一起,全身被腥濃的鮮血浸透,衣甲上還沾碎肉和幾截腸子,雙目盡赤,如同數隻負傷的猛獸一般。
四周宋軍包圍得水泄不通,一杆杆長槍齊齊伸出,組成一道密不透風槍林,將梁山主將們抵在包圍圈之中,動彈不得。
一個胖大的身影強行竄入人群,惹得眾禁軍紛紛避讓,隻見魯智深倒提著青龍刀,擠到了最前麵,高聲喊道:“魯達在此,我家阿哥何在?”
那擠在一團的梁山好漢之中,一人竄了出來,高聲道:“兄弟,林衝來了!”
眾宋軍將士一看,隻見得是一個豹頭環眼、身材修長的漢子,頭戴紅纓遮陽鐵笠,全身是血,手執一杆花槍,搶在了眾人之前。
人群之外,趙皓端坐在高頭駿馬之上,冷眼打量著麵前這漢子,若有所思。
“林衝,武力94,智力56,政治31,統率72,健康值89。”
魯智深放下青龍刀,雙手一作揖:“阿哥,好久不見,想死兄弟了!”
林衝滿臉激動之色,問道:“至野豬林一別,今已一年半,兄弟如何又入了官軍?”
魯智深笑道:“幸得靖安公相助,又回了西軍,兄弟為何還不降了?”
林衝臉色漲得通紅起來,激聲道:“朝廷欺人太甚,那高俅數番害我之仇,高衙內辱妻之恨,至今未報,每每思之,徹夜難眠,如何能降?兄弟不必多勸,林衝死則死矣,絕不投降!”
魯智深一跺腳,滿臉驚訝之色:“難道哥哥不知,高俅和高衙內父子,已被靖安公問罪斬殺,今已近一載!”
原來梁山軍近一年來,到處劫掠,林衝作為主將之一,更是一直在應付廝殺之事,加上那時信息手段落後,趙皓斬殺高俅父子,雖然號稱天下皆知,其實多為流傳於達官貴人、士子書生之間,坊間雖有流傳,更多的是說書人在講故事。梁山軍所到之處,盡是兵災和劫掠,又有哪個說給他聽。
當啷~
林衝手中的花槍登時落地,滿臉又驚又喜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又恢複了神色,沉聲道:“兄弟休得誆我,那高俅乃當朝太尉、殿前司指揮使,官家麵前的紅人,豈會被治罪問斬!”
魯智深大急:“哥哥何其糊塗,那高俅確確實實已被斬,如今當朝太尉乃老種相公,殿前司指揮使乃今我軍之副帥,小種相公是也!”
魯智深猶恐林衝不信,又回頭吼道:“告訴灑家哥哥,灑家說的可都是真話!”
四周的禁軍齊聲道:“提轄所言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就在此時,林衝突然聽得背後一聲喟歎道:“此事,兄弟也曾在坊間聽說,隻是無暇證實,故此未告知與哥哥知曉。”
林衝回頭一看,卻是燕青。
刹那間,林衝全身劇震,如遭電擊一般,雙目緊閉,用盡全身力氣攥緊了拳頭,想要阻止那酸酸的淚意,奈何那淚水依舊不可抑製的奪眶而出,緩緩的流了出來。
嗷~
林衝驀地發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吼叫,使勁的捶打著胸口的鐵甲,肆意的發泄著心中的情緒,許久才平靜下來,這才嘶聲喊道:“靖安公可在?”
讓開!”
隨著眾錦衣衛的喝聲,人群之中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趙皓手提戰戟,在一幹錦衣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