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營指揮反應過來時,四周已隻剩下寥寥數人,其餘眾人,剛剛還立在他們身旁,此刻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竟然沒有一個活口。
那營指揮嘴巴張的大大的,原本充滿戾氣的雙眼,刹那間被巨大的驚恐所替代。
這個少年將軍是誰,簡直就是瘋了!
宋朝雖然優待士大夫,打壓武將,但這隻是在政治待遇上的差異,但是在其他待遇方麵絲毫不差,而且軍紀軍規更是鬆散,將士們就算犯了大錯,隻要不是謀反之類的,一般也就杖責、貶職了事,幾乎沒見過就地正法的現象。
所以這群軍漢,雖然親眼見到趙皓怒殺那陳虞侯,絲毫沒有畏懼,反而群起而抗之。所謂法不責眾,他們根本不信趙皓敢對他那麼多人動私刑,更不用說是就地格殺了。
如果他們早知道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敢一次性斬殺近百名士大夫的狠人,就不會如此囂張了。
隻是,如今悔之晚矣!
噗通噗通~
不等那營指揮率先反應過來,四周的軍漢們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兩股戰戰,齊齊跪倒在地,哭聲喊道:“將軍饒命!”
趙皓身上沾了不少血跡,臉上也是濺了好些鮮血,滿臉殺氣騰騰:“殺!”
死幾十人,總比死上千萬的無辜同胞好!
吃百姓和國家的餉,卻毫無為兵者的血氣和魂魄,不知羞恥,反而理直氣壯,留著何用?
嚓嚓嚓~
又是數道寒光閃過,餘下幾名軍漢也齊齊帶著驚恐,倒了下去。
此時,那營指揮終於明白麵前的人是誰了,失聲驚呼:“壽安侯!”
大宋立國一百五十年,未嚐殺士大夫一人,而本朝壽安侯,在京西一人斬殺近百人,這件事不但在朝野被津津樂道,在行伍之中也是被廣為傳頌。
因為對於一直被士大夫壓製的武將們來說,這無疑是件回腸蕩氣的事情,所以也是大肆宣揚,似乎趙皓為他們出了口大氣,這營指揮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
他萬萬沒想到,終有一日,昔日的壽安侯,也會將屠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來。
隻是,老天給了他後悔的時間,卻沒給他後悔的機會……
噗~
趙皓長劍一揮,一顆鬥大的頭顱衝天而起,那斷頸處的鮮血,噴灑了趙皓一身。
“傳令河朔禁軍所有營指揮以上將領,皆來此地會集,本將要訓話!”
“喏!”
此刻,就連久經沙場的楊惟忠,也被趙皓震撼住了,聲音變得十分恭謹。
不到半個時辰,所有的營指揮以上的將領,約兩百餘人,黑壓壓的一片,聚集在趙皓麵前,就站在那一地的鮮血和屍體旁邊,肅然而立。
所有人在來時的路上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來者是何方神聖,嚇得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神色戰戰兢兢。
一個能不顧太祖誓碑遺訓,悍然斬殺上百士大夫的狠主,對於他們這群武將來說,還真不敢惹。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使得原本如同菜市場般的軍營,終於有了幾分鐵與血的味道。
趙皓的聲音,比死亡更為冰冷:“明日開始,所有將士務必點卯,進行集訓,除非不能動彈者,否則點卯不到者,一律格殺勿論!”
“喏!”眾人齊齊高聲響應,生怕自己聲音小了,被趙皓揪出來。
“每日訓練兵陣四個時辰,不得稍有懈怠!”
“喏!”
“不堪勝任者,戰兵轉為輔兵,輔兵轉為民夫;不守軍紀,頂撞上峰者,就地格殺勿論!”
“喏!”
最後,趙皓轉身望向了楊惟忠,冷聲道:“楊將軍,本郡公托你做一件事。”
楊惟忠急聲道:“請郡公示下!”
“煩請將軍撰寫一文,其題為“為兵者之責任”,明日交給本郡公。一旦定稿之後,便組織營指揮以上的指揮官熟讀之,再以營為單位,組織全體將士學習!”
“喏!”
趙皓這才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眾人就地解散,率著眾錦衣衛將領,大步離去。
走到轅門口,隻見那幾名守衛已一個個站得筆挺,手執兵器,肅然而立。
“參見郡公!”
那聲音明顯比初時洪亮有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