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
蘇綰慢慢低下頭，盯著祁慕言的眸子，幾乎沒有考慮一般，鄭重的道，“惠州！”
嗬……
祁慕言雖然心裏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可他卻還固執的強調了一遍，“如果我是皇上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你是皇上？”蘇綰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卻還是牽強的扯了扯唇，“如果你是皇上，那我自然是希望能夠陪在你的身邊，至於皇後……”
後麵的話，她再也說不下去，她不敢說，讓他不要做皇帝的話。
曾經，他為了白葭已經放棄過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現在，她又怎麼能這麼自私的讓他再一次放棄？
等了半餉也沒有等到她後麵的話，祁慕言已經知曉她心底的答案，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臉輕輕的靠著她的發頂，他愜意的彎起了唇角。
黎明的初曉才剛剛綻放，太皇太後被李嬤嬤扶著，身邊跟著白梓昀，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行宮的鎮國公白湛夜一起踏進了祁合歡的寢殿。
寢殿裏靜悄悄的，除了守在門口的高翔和幾個侍衛，便再無別的人。
高翔見太皇太後和一大群人走了過來，趕忙上前恭敬的跪下，“參見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冷著臉，忍著心裏的怒火對高翔麵無表情的道，“將殿門給哀家打開！”
高翔說了聲“是”站起身，轉身將寢殿的大門推開……
太皇太後領著一大群人走進去，沒走幾步，便看見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蘇蓮嬌，太皇太後嚇了一跳，李嬤嬤趕緊扶住她。
“太皇太後！”耳邊傳來白湛夜忍著怒火強製鎮定的聲音，“你看床榻！”
太皇太後循著看過去，床榻上躺了兩個人，身上一絲不掛，什麼都沒有穿，兩人相擁而抱，睡得香甜。
而這兩個人，正是他們的皇帝祁駿宸和大公主祁合歡！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太皇太後隻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盡了，她抬起手，顫抖的指著床榻上的兩人，用盡所有的力氣暴怒道，“給哀家將這兩個不知廉恥的人給拖下來！”
床榻上的祁駿宸瞬間驚醒，他睜開眼，最先看見的是祁合歡的臉，他心中一駭，倏然轉頭，又看見太皇太後和一群人站在那，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詫異和震驚，甚至還有憤怒……
他伸手抓起扔在一旁的衣裳，急急的套在了自己身上，又抓過被褥蓋在了祁合歡的身上。
他翻身下床，頹敗的跪在了太皇太後的麵前，“皇奶奶，都是孫兒的錯，不要責怪皇姐，是孫兒強迫皇姐的，皇奶奶……”
強迫？
這話說出去誰信？
太皇太後惱怒的看著他，氣得身體都抖了起來，“哀家一直都知道你和合歡之間那點貓膩，早前，哀家還以為你是皇帝，有皇帝的自知，斷然不會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來，可是今日，你竟然真的敢？”
祁合歡早已經蘇醒，聽見太皇太後的話，她抱著被褥坐起身，一臉憂傷的看著太皇太後，輕輕道，“皇奶奶，不怪皇弟，是我，是我的錯……你不要責怪皇弟啊……”
“哼！”都這個時候了，太皇太後怎麼可能會任由他們忽悠？
再說，今日的事，昨晚祁慕言就已經派人跟她通了氣，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會放過祁駿宸？
“宸兒，哀家看你這個皇帝已經做到頭了！來人！”
李嬤嬤上前跪在了太皇太後的身前，“老奴在。”
太皇太後厲聲道，“將先皇禦賜的白麵聖旨拿來，哀家要廢了這個皇帝！”
“皇奶奶！”祁駿宸本以為是祁慕言率人闖宮，將他從皇位上拉下去，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太皇太後用先皇的白麵聖旨廢了他這個皇帝！
如若是祁慕言闖宮，那麼在京城的軍隊和駐紮在行宮之外的禦林軍便可以打著勤王的旗號來救他，可如果是太皇太後用言行失德廢了他……
就再也不會有人為他說一句話！
他跪在地上對著太皇太後不停的磕頭，“皇奶奶，朕可是你的親孫子啊，當年，也是你親手將孫兒推上的皇位！”
不說這事，太皇太後還沒那麼生氣，他一提到這事，太皇太後氣得臉都綠了，“你還好意思說！”
她用力的咬牙，“當年，如若不是你用葭葭的性命要挾哀家，哀家能默許你篡改聖旨？當你，先皇臨終前親下的聖旨現在還在哀家的手裏，你是要哀家拿出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讀嗎？”
祁駿宸就像渾身的力氣全部都被抽空了一般，瞬間跌坐在地上。
種的什麼因，就得什麼樣的果。
當年，如果不是他拿白葭威脅祁慕言和太皇太後，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放棄皇位，讓他坐上去？
現在，祁慕言和太皇太後便聯合起來設計他，陷害他，再給他安一個道德失常，行為不檢的罪名，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
嗬……
一切都是那麼諷刺，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他無聲的笑了笑，慢慢抬起頭，看著太皇太後，“皇奶奶，朕不做這個皇帝，可以，可是，你想怎麼處置皇姐呢？她……她現在已經……”
太皇太後睨了祁合歡一眼，淡漠的道，“你是皇帝，哀家自然不會殺了你，給你一座宅子，將你幽禁在裏麵，哀家自然會保證你衣食無憂，隻是……這一世，你別想再得到自由，至於合歡……”
“皇奶奶！”祁合歡跪在床榻上，哭得撕心肺裂，“合歡隻求皇奶奶能讓合歡去照顧皇弟，就算皇弟和合歡犯了天大的錯，可我們依然是你的至親骨肉啊……求求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成全？”太皇太後譏諷的笑出了聲，“哀家成全你們，那誰來成全哀家的葭葭！？”
不顧祁駿宸期翼的眼神，祁合歡的哭訴，太皇太後直接下令，“將祁合歡發配至皇陵，一輩子為皇家守陵，沒有哀家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入！”
“什麼……”祁合歡和祁駿宸一起絕望的看著太皇太後，這是要讓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對方啊！
太皇太後用力的拂了一下衣袖，轉身決絕的離開。
白湛夜命人將祁駿宸和祁合歡帶了下去。
太皇太後走出寢殿，這麼多年心中的鬱結總算在這一刻全部消散，她抬起頭，看著明媚的陽光，舒心的笑了，“葭葭，哀家總算是幫你報了仇，從今以後，祁合歡便會在皇陵陪著你一起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