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貞從京師出發之前,才剛聽說龜茲又叛了,打劫了大唐商隊一把,可這才不到半年時間,竟然又示起好來了,倒真令李貞很有些子哭笑不得的——按李貞原本的作戰計劃,平定了哈密地區的沙盜之後,第一個要開刀的便是龜茲,除了因龜茲乃是西域小國中比較有實力的一個,適合拿來當敬猴的雞之外,更主要的是因龜茲雄踞南北疆的分界之處,拿下了此地不單能有助於大唐對商道的控製,更有助於李貞下一步對西突厥的行動,為達成這一戰略目的,李貞人雖未到任,可相關的安排卻早已開始了,一待時機成熟,便會出手滅了龜茲國,卻沒想到李貞還沒動手呢,龜茲王倒識相地來討好了,還托喬師望送上這麼個色藝雙絕的美人,真令李貞不知說啥才好——李貞如今尚未上任,自是不好說出自己的戰略構思,更何況喬師望久在邊關,安西都護府一起子官吏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李貞實不好拂了喬師望的麵子,不過嘛,李貞實是不想手下這份禮的,不單是因即將要對龜茲出手之故,更因家中那位如今懷著孕,脾氣可是不怎麼好,李貞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這便沉吟了一下道:“姑父,小王久聞那班王為人善變,卻不知是否屬實?”
喬師望沒想到李貞不說要不要此女,倒是問起了那班王,先是一愣,接著麵帶尷尬之意地道:“殿下所言不錯,那班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家夥,前回侯帥……啊,前回我大軍平西域之際,龜茲立馬臣服,可大軍一撤,其又反了,下官倒是想出兵攻伐,怎奈兵微將寡,實是有心無力,此次那班王輸誠,實乃因殿下英名所致,生恐殿下滅了其國之故,前來討好耳。”
喬師望乃是侯君集一手帶出來的將領,習慣稱侯君集為侯帥,此時離侯君集造反被砍頭也就隻有半年時間,喬師望一時間改不了口,竟然當著李貞的麵叫出了“侯帥”的稱呼,嚴格來說,這可是大逆之罪,說輕了也是口不擇言之失,不過李貞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假作沒聽見,隻是笑了笑道:“姑父謬獎了,小王不過一介武夫罷了,何來英名之說,那班既然敢叛,那就該有受懲處的擔當,其之好意,小王怕是受不起的。”
李貞的話雖是笑著說,可內裏卻是不容更改的堅持,喬師望倒是無所謂,左右他馬上就要離任了,安西之事跟他已無絲毫關係,李貞手下一起子親衛將領也滿不在乎,對於他們來說,李貞就是戰神,他說要滅了龜茲,大家夥殺就是了,絕對不會有二話,可原安西都護府的軍官們臉色卻立馬不好看了起來,這也難怪——這兩年多來,安西唐軍一直被動挨打,隻能躲在城池之內看著諸方勢力耀武揚威,幾次出城迎敵無一不是大敗而回的局麵,眼下早已是軍無戰心,此時聽得李貞話裏的意思是要征戰龜茲,立時有些子心驚肉跳,可當著李貞與喬師望的麵卻又不敢說出反對的意見,那表情可就怪異到了極點。
該死的,一群膽小鬼!李貞最善長的便是觀顏察色,此時見一起子安西都護府軍官們雖都沉默著,可臉上全都是擔憂之色,立時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心中不由地大為失望——一向以來唐軍在李貞的印象之中從來都是敢戰的代名詞,除了羽林軍那幫廢物之外,無論南衙軍還是邊軍都是如此,本以為憑著安西三千餘精銳唐軍,再加上自個兒的手下,便能迅速在安西崛起,可眼下這幫子安西兵馬之勇氣顯然與李貞所意想的天差地別,原定的作戰計劃不得不做出相應的調整了,最少在對安西軍進行一番整頓之前,所有的計劃都隻能先暫時停頓下來了,無奈之下,李貞也隻好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道:“姑父,小王酒量稍淺,不敢多飲,今日就先到這兒好了,唔,那歌女既是那班王的好意,那就先留下好了,日後小王再處理便是。”話音一落,也不給喬師望挽留的機會,嗬嗬一笑,起了身,對著在場的眾將笑著點了點頭,以示招呼,便大步離去了,
一聽李貞改了口,不再提征伐之事,一起子安西舊吏頓時都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起身恭送,一場好端端的迎新宴會便就此曲終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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