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龜茲攻略(二)(1 / 3)

貞觀十七年七月四日,大唐主力軍回援沙雅城,一戰全殲白蘇亞赫所部,並於次日不戰而入漆城,與此同時,原本部署在蒲昌一線的唐軍劉七所部也開始調動兵馬,大有與回援之唐軍主力前後夾擊龜茲國之勢,消息一經傳來,龜茲國內登時一片大亂,王廷上下人心惶惶,龜茲王那班急召群臣入宮議事。

“一群混帳東西,往日裏不是都很能說麼,怎麼?都啞巴啦,寡人養著爾等一班廢物作甚,說!此事該如何了結?”事態緊急,滿殿大臣此時全都亂了陣腳,竟無人敢出言進諫,令那班氣得鼻子都歪了,暴跳如雷地在大殿上發著脾氣,可他越是如此,群臣們反倒更加不敢隨便開口,全都低頭頷首地噤若寒蟬,滿大殿裏一派詭異的死氣。

“那利,爾說,如今該如何是好?”眼瞅著大家夥都在那兒裝啞巴,那班氣急之下,直接了當地點了國相的名。

見那班點到了自己的名,那利無奈之餘,也隻能匆忙出了列,躬著身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如今唐軍主力既已回返,於闐、疏勒必無幸理也,其勢大難敵,戰恐不利,不若求和,以保我社稷。”

“陛下,首相大人所言甚是,唐軍不可力敵,若是硬扛,於闐、疏勒即是前車之鑒,當以和為上策。”

“陛下,首相大人言之有理,望陛下速作決斷。”

“陛下,戰不利當和,首相大人此言乃謀國之道也。”

……

那利乃是首相,在朝中威望頗高,他這一聲求和一出,滿大殿的文官們全都冒了出來,一時間滿大殿皆是附和之聲。

那班並非毫無主見的昏君,哪會不曉得戰不利的道理,可他心裏頭卻很清楚:如今唐軍擺出的這個架勢,根本就是滅國之戰的樣子,哪可能給龜茲國以求和的可能性,眼瞅著一幫子大臣們未戰先怯,心中更是惱火萬分,猛跺了下腳道:“夠了!一群廢物!那利,爾既是要和,該如何個和法,嗯?將寡人捆了去和麼?”

那班這話說得極重,那利頓時嚇得一頭跪倒在地,磕頭連連,顫著聲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微臣實不敢無禮非法,微臣以為,以為……”

見那利以為個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那班氣急敗壞之餘,大吼一聲道:“以為個屁,來人,將這廝拖下去,砍了!”那班話音剛落,殿前值守的金甲衛士立時衝上前去,將磕頭不止的那利架了起來,便要往外拖將出去。

“陛下且慢,微臣有計矣!”一見大事不妙,那利邊掙紮著,邊狂吼了起來。

“嗯。”那班揮了下手,示意金甲衛士放開那利,黑著臉道:“講!”

那利死裏逃生,臉都嚇白了,連滿頭滿臉的汗水都不敢去擦拭,磕著頭道:“陛下,自古以來能戰方能和,如今唐軍來勢雖凶,然則,我軍並非無一戰之力,若能小挫敵之鋒銳,形成僵持之局,當有和望,臣非戰將,不知戰略,懇請陛下詳詢諸將,以謀戰事,若能堅守月餘,微臣當有謀和之道。”

“哼!”那班哪會不知道那利所言不過是虛言罷了,又豈是真有甚良謀,不過對於“能戰方能和”之語倒是頗為認同的,也就沒有再多為難那利,黑著臉看向了站在武將係列頭兩位的白素心與沙飛駝,放緩了下語氣,開口問道:“王叔,沙將軍,二位對此時局可有何見解?”

白素心素來與白蘇亞赫不和,彼此間明爭暗鬥了一輩子了,可一旦聽得白蘇亞赫陣前身亡,卻也頗有兔死狐悲之感,心裏頭渾然不是滋味,根本沒心思聽群臣們在那兒瞎扯淡,滿腦子亂糟糟的,也沒心情去考慮前線的戰事,此時聽得那班發問,自是無言以對,不過麼,白素心素性深沉,卻也不至於帶到臉上來,隻是默默不語地做著沉思狀,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白素心能裝高深,那是他有著王叔的身份在,可沙飛駝作為降將,卻沒那個底子,眼瞅著那班臉色越來越黑,不得不站了出來道:“陛下,首相大人所言甚是,能戰方能和,隻是這個戰麼……”沙飛駝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左顧右盼了一下,卻沒有接著往下說。

那班雖隻是略通戰策,卻也明白軍事之道當以密為先之道理,自是清楚沙飛駝這等舉動的意味何在,飛快地皺了下眉頭,揮了下手道:“王叔、沙將軍、首相留下,退朝!”

“沙將軍,我龜茲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望沙將軍能助寡人一臂之力,莫使我龜茲父老生受亡國之苦痛,若能過得此劫,寡人當裂土以謝將軍之恩德。”待得諸臣退去之後,那班走下了寶座,大步行到沙飛駝身前,一躬到底地說道。

沙飛駝如何敢受了那班此等重禮,忙不迭地閃開了身子,語帶惶恐之音地道:“陛下切莫如此,末將實不敢當,陛下既以國士待某,某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班肥胖的臉頰上滿是悲哀之意,眼角含淚地道:“有勞將軍了,如今事態緊急,還望將軍不吝賜教則個,寡人洗耳恭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