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路遇故人(2 / 3)

哈,保護?這兩臭小子!李貞心裏頭一陣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麼,被這兩小子一說,倒真起了幾分遊一遊穀州的興致,這便沒好氣地橫了燕、高二人一眼道:“還不都滾去用膳,小心一會兒本宮走了,可是不打招呼的。”

“哈,殿下英明!”燕、高二人一聽李貞這話便是同意了自己的請求,全都樂了起來,馬屁一拍,全都呼嘯著溜了。

“這幫臭小子!”李貞笑罵了一句,也沒見怪,畢竟這幫子親衛陪著李貞住在深宮,負有保駕之重責,往日裏實難離開東宮一步的,能有個休假的機會著實難得得很。

穀州城並不算大,也就是三千餘戶人家的規模,可卻是座古城了,設置於秦,原名新安,取新治安寧之意,隋置穀州,因縣境內有穀山,遂名之為穀州,唐隨隋舊例,並未曾複其原名新安,此地曆來為古都洛陽畿地和西方門戶,地扼函關古道,東連鄭汴,西通長安,乃兵家必爭之要地,穀州因此屢經戰火,然其境內古跡卻依舊不少,整座穀州城古香古色,極為典雅,尤其以城東南角的青牛觀最為聞名,據聞此處乃是老子騎牛出函穀關時曾留駐之地,香火極為鼎盛,李貞等人既然起意要逛穀州城,自是不會錯過青牛觀這麼個名聞遐邇之所在,踏雪在城中街道上遊走了一番之後,尋人問明了道路,便一路閑逛著地往青牛觀趕了去。

穀州城小,街道也不算太寬敞,可因著雪後之故,大街上的人流著實不算太多,李貞等人一大夥地走在街上,倒也不覺得有擁擠的感覺,就這麼一路說笑著,也將就著便要到了青牛觀,可就在一個轉角處,李貞突然停了下來,麵露驚疑之色地盯著遠處街道轉角處的一個行人的背影,好一陣子沒有動彈。

“殿下,出了何事?”燕十八一見李貞麵色不對,忙湊了過去,緊趕著問了一句。

“沒什麼,本宮好像遇到熟人了,走,跟上!”李貞眉頭一皺,並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人,遲疑了一下,用力地甩了甩頭,見那人已轉過了街角,這便抿了下唇,吩咐了一句,也顧不得去青牛觀了,大步便向那人消逝之處趕了過去,一路小心地跟著,不多時,已到了一座小院前,大老遠見那人走進了院子,李貞稍一猶豫,揮手示意燕十八等人原地待命,自己卻幾個大步走到了小院子前,伸手推開虛掩著的大門,緩步便行了進去,燕十八等人一時間全都看傻了眼,誰也不清楚李貞的葫蘆裏賣的是啥藥,全都愣愣地站在那兒發傻。

小院子裏的雪雖經清掃過,可依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李貞並沒有動用輕身功夫,走在其上,便發出了一陣輕微的“格唧”之聲,房中的人顯然是聽到了腳步聲,一個溫和而又略帶一絲甜意的聲音便即響了起來:“阿福,今日怎回得如此早,燒餅都賣完了麼?”

果然是她!李貞原本尚不確定,一聽到此聲音,卻已是萬分肯定了,心中不由地滾過一陣漣漪,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上一下。

“阿福,外頭冷,怎地還不進屋裏來?”一聽外頭沒有了響動,那溫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似乎還帶著絲嗔怪的口吻。

該來的總是會來,命運這玩意兒還真是奇妙得很麼!李貞心裏頭暗自感慨了一番,卻並沒有再猶豫,而是緩步走到了屋子前,一伸手,推開了掩著的門,一掀起厚實的門簾,入眼便見那人懷抱著一顯然剛滿月沒多久的嬰兒,正自驚愕地看著自己。

“武媚娘,好久不見了,怎麼,不請本宮進去坐上一坐麼?”李貞淡然地笑了笑,也不待驚愕萬分的武媚娘出言,便即走進了房中,眼睛一掃,已發現了牆角上一把破舊的椅子,身形一閃,人已端坐在了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武媚娘,卻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望著好整以暇的李貞,武媚娘那張柔美的臉上神色變幻個不停,到了末了,已是一片淒然,伸手撫了下鬢發,將懷中的嬰兒搖了搖,溫柔地放在了熱坑頭上,又拉過了張厚實的小被子,將嬰兒蓋了起來,這才定定地看著李貞道:“殿下,好久不見了,您還好麼?”

“談不上好壞,且過著便是了。”李貞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究竟過得好不好,可一見武媚娘那等淒涼的神色,心中不免起了絲惻隱之心,這便淡然地笑了笑,漫應了一聲。

“是啊,且過著,奴家倒是也想且過著,可殿下既然來了,奴家怕是就要過不下去了罷,罷了,奴家就隻有命一條,殿下要取便取好了,隻求殿下能放過這無辜的孩兒。”武媚娘看著李貞淒然一笑,伸手愛憐地摸了摸那熟睡中的嬰兒的臉。

武媚娘這麼一說,李貞的注意力立馬轉到了那嬰兒的臉上,隻一看,眉頭立馬鎖緊了起來,歎了口氣道:“這是九弟的骨血罷,那個阿福又是何人?”

武媚娘早就知道李貞是個心細如發之人,知曉自己斷然瞞不過李貞,也就沒有狡辯,苦笑了一下道:“不錯,這便是稚奴的骨血,奴家當初逃出了京師,這才知曉竟已懷了三個月的孕了,一路顛簸之下,最後落腳於此,可憐這孩兒本該是天璜貴胄之身,卻隨妾身流落市井,天可憐見的,幸得鄰裏幫襯著,也就勉強度日罷,嗬嗬,不過殿下這麼一到,這日子也就算是到頭了,奴家並不悔,殿下要殺要剮都請隨意好了。”

逃出京師?嘿,在那等嚴密的防備之下,無人幫助,就憑你武媚娘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逃得出生天,騙鬼去罷!李貞並不怎麼在意武媚娘的死活,卻很在意究竟是誰在暗中幫著武媚娘逃走的,此時見武媚娘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通,臉色立馬便沉了下來道:“說罷,是何人幫爾逃出的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