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路遇故人(3 / 3)

武媚娘顯然被李貞的追問嚇了一跳,愣愣地看了李貞好一陣子,卻始終不肯開口,一味地咬緊了牙關。

“怎麼?不想跟本宮說麼?那好,本宮也懶得再問,就讓旁人來問好了。”李貞冷笑了一聲,緩緩地起了身,作勢便要往外行去。

一見李貞要走,武媚娘顯然急了,霍然而起,張開手,攔住了李貞的去路,咬著牙道:“奴家蒙高人搭救,豈敢出賣救命恩人,奴家隻能說救了奴家之人與朝廷中人無關,也不會再插手朝中之事,至於別的,殿下便是殺了奴家,奴家也不會說的。”

嗯哼,這話有意思,高人?還曾經插手過朝廷之事?李貞心思靈動得很,一聽武媚娘話中有話,眉頭一揚,隱隱已猜到了真相,心頭一陣大振,並沒有再往外走,而是退後了幾步,依舊坐回了原位,苦笑著道:“本宮的師伯如今何在?”

武媚娘見李貞猜出了真相,也沒有覺得奇怪,苦笑了一下道:“奴家也不曉得,恩人救出了奴家之後,發覺奴家有了身孕,便帶著奴家來到了穀州,買下了這個小院子,留下了些錢物,說是隻要奴家在此等候,將來自會有解答,卻想不到奴家等來的答案竟然會是殿下的到來,這也就是命罷,奴家也沒甚可多說的了。”

他娘的死老牛鼻子,搞的甚名堂,這不是給老子出難題麼!李貞一聽一切都是出自袁天罡那個老牛鼻子的安排,登時心頭大恨——武媚娘乃是李治遇害一案中的關鍵人物,按理來說,拿住了武媚娘,勢必要將其移送有司,以詳查出李治遇刺一案的真相,可偏生當初負責破案的恰恰就是李貞自己,現如今案子早都已經結了,扛罪的蕭美人也因此被賜死了,到了頭來,要是李貞再將武媚娘往朝廷上一交,這案子要起變化不說,老爺子的臉麵隻怕也得因李治的**而丟得個精光,很顯然,移送有司是萬萬不成的,私下處死武媚娘?這倒是能行,問題是袁天罡那老小子既然把武媚娘安排在此,應該是算計到他李貞一準能遇到武媚娘,很顯然,老牛鼻子絕不是要李貞出手除滅武媚娘的,天曉得老牛鼻子還有沒有其他的安排,再說了,就目下的情形來看,武媚娘早已無法掀起什麼風浪了,殺不殺都差不了多少,殺之無益,倒不如不殺,更何況武媚娘還撫養著老九唯一的骨血,李貞也著實下不了這個黑手,可真要不殺嘛,該如何處置武媚娘卻又是件頭疼的事情了,關起來?倒不是不可以,必要性又似乎不大,一旦讓那幫子兄弟知曉武媚娘在自己手中,天曉得還會鬧出多少事端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還真叫李貞頭疼萬分的,索性懶得再去計算其中的得失,這便看掃了武媚娘,不動聲色地問道:“阿福是何人?”

武媚娘咬了咬紅唇,麵色潮紅地道:“是外子,其人忠厚老實,以製販燒餅為業,見奴家孤苦伶仃,每多幫襯,奴家為了能養大稚兒,不得不尋個依靠,幸喜阿福不計較奴家乃是殘柳之身,奴家也就隨遇而安了罷。”

李貞不動聲色地沉思了好一陣子,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不過卻並沒有馬上說出口,而是看向了熟睡中的小嬰兒,沉吟了一下道:“此子起了名了麼?”

武媚娘乃靈醒之人,一聽李貞這話,便已知自己算是性命無憂了,暗自鬆了口氣,可一見到李貞的注意力轉到了嬰兒身上,一顆心登時又提了起來,趕忙將身子一轉,將孩子緊緊地抱在了胸口,緊張地看著李貞道:“沒,尚未取名,他跟奴家的姓。”

武媚娘的緊張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孩子乃是前太子李治的唯一骨肉,說起來可是前皇太孫了,對於李貞的太子之位實是種潛在的威脅,若是李貞起意要滅口,卻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隻不過李貞顯然沒有這個心思,此時見武媚娘緊張如此,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武媚娘究竟在緊張些什麼,不過也沒放在心上,自信地笑了起來道:“稚奴與本宮乃是抵足長大的,其之子便是本宮之子……”

李貞話尚未說完,武媚娘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緊張地道:“不,不,奴家的娃兒斷不會再入帝王之家!”

“……”李貞好一陣子無語,心頭暗自感歎身在帝王家著實不是件多麼令人愉悅的事情,也很是理解武媚娘的心情,沉默了一陣子之後,伸手從懷中取出幾張“飛鈔”(唐時因製錢不便商業流通而由朝廷整出的一種票據,相當於現時代的彙票,由商家將錢存入官府後可取得該票據,之後可憑此票據到任意一個官府兌換成現錢)擺在了身邊的一張矮幾子上,一轉身出了門,隻留下了一句話:“本宮沒有來過,爾也不曾見過本宮。”話音一落,一閃身,人已消失不見了。

武媚娘愣了好一陣子,這才醒悟過來李貞已經走了,忙不迭地衝到了房門口,看著空無一人的小院子,發了好一陣子的呆,這才緩緩地回身走到李貞曾坐過的椅子前,伸手拿起了那幾張“飛鈔”,隻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將那幾張飛鈔全都送到了坑下燃著的炭火中,直到“飛鈔”燒成了焦炭,武媚娘這才直起了身子,如獲重釋一般地走到了坑前,溫柔地抱起了小嬰兒,輕輕地搖著,哼起了小曲子,臉上滿是慈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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