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石學史(2 / 3)

第四,在石經的刊刻和著錄上,也綻放異彩。首先,東漢後期,蔡邕主持石經刊刻,在魏晉至隋唐的各位專家學者中,引起了不小的爭議。學者根據自己親眼所見或者親耳所聞,各自記錄了石經的內容,《後漢書》中部分卷次認為刊刻了五經,另外一些卷次則認為刊刻了六經,而《隋書·經籍誌》則認為總共刊刻了七經。其次,魏正始年間,采用三種字體上碑,刊刻了風格獨特的石經。這些石經的著錄中也出現了不同的說法。這些說法相互之間存有異同,而現在已經無法親眼目睹熹平、正始兩石經的全貌,對這些異同也難以明確其對錯。但這些著述的出現,讓我們對這些石經有了更多的認識,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誤聽誤信的發生。再次,石鼓文在這一段時間被發現於陳倉,引起了當時學者的高度關注,論及者頗多。當然,這時候的金石考證剛剛起步,對石鼓的考證臆斷多而考證少,對其判斷也不太準確。同時,有不少名流並未專注於考證,而僅僅將其視為談資。不論如何,石鼓的發現,都是金石學史上的一件大事。此後,曆代學者一直對此有所關注。

魏晉至隋唐,在自覺地利用金石考證史實、有意識地將金石文獻進行歸類整理的過程中,金石學逐步成形。這一學問經過數千年的醞釀、上千年的蹣跚,終於在宋代走向一個輝煌的階段。

第四節兩宋——金石學的開拓期

兩宋在中國文化史上占據著相當重要的地位。這一時期,各種不同的學術不約而同地走上了一個承上啟下的階段。在這個階段,得力於一些學者的研究,前代學者的研究成果得到了繼承和總結,後代學者的研究又得以在此基礎上發展。在金石學領域,這一點也表現得相當明顯。孫星衍在《寰宇訪碑錄》的序言中說道:“金石之學,始自《漢·藝文誌》,《春秋》家奏事二十篇載秦刻石名山文,其後謝莊、梁元帝俱撰碑文,見於《隋·經籍誌》;酈道元注《水經》,魏收作《地形誌》,附列諸碑以征古跡;而專書則創自宋歐陽修、趙明誠、王象之諸人。”這一段話明確指出,關於金石的著述,應該從宋代歐、趙諸人算起。與以前見一碑則說一碑、見一器則考一器相比,這時候的金石著錄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出現了對著錄、考訂的各種規定,用術語來說,體例已經開始確立。

在吉金的著錄上,呂大臨著《考古圖》,從四十多位收藏家處搜集,並著錄於書;此後又作《續考古圖》,再次搜集。翟耆年撰《籀史》,也從三十多位收藏家處全力搜羅。王黼著《宣和博古圖》三十卷,對宣和殿所藏的八百多件古代器物一一繪製,分類並加以介紹。薛尚功在此後,撰成《曆代鍾鼎彝器款識法帖》二十卷、王厚之撰成《鍾鼎款識》一卷、王俅撰著《嘯堂集古錄》兩卷、黃伯思完成《法帖刊誤》兩卷及《古器說》四百二十六篇,對所見進行詳審詳辨。

在石刻的著錄上,歐陽修最早完成《集古錄》,曾鞏和趙明誠則各自完成《金石錄》。此後,洪適的《隸釋》、《隸續》相繼抄錄碑文,論證精博。此外,王象之的《輿地碑目》、陳思的《寶刻叢編》、田概的《京兆金石》、婁機的《漢隸字源》等書籍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在世人麵前。

在這些吉金和石刻的著錄中,我們發現,宋人的金石著錄已經涵蓋了金石著錄的所有器物,並且已經開始從多個角度切入對金石的著錄和研究。這些著錄和研究,為後代學者的研究樹立了一個標準,自此,金石學的研究蓬勃發展起來。

第五節元明——金石學的滯緩期

兩宋三百餘年,經過學者對金石的畢力搜羅和著錄,金石學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但是,到了元明時期,金石的新發現較少、以前的發現幾乎被宋代學者搜集殆盡,因此,這一時期金石學的學者在繼續前人的工作上出現了一定的難度,開辟新的空間又需要才學兼具之士篳路藍縷。因此,這一時期的金石學家,值得關注的很少。

在元朝,可供大家關注的金石學者,隻有四位:吾邱衍撰述有《學古編》、《周秦刻石釋音》兩書,延續了宋代學者的工作;潘迪著《石鼓文音訓》,也取宋代薛尚功、王厚之等人的研究成果加以考訂,形成撰述;楊銁著《增廣鍾鼎篆韻》,也是繼續完成王楚、薛尚功等人的研究;隻有潘昂霄,稍稍打破宋代學者研究的框架,著述《金石例》,對金石從義例的角度進行了新的探索。

明朝時,金石學方麵的著述與元朝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趙崡的《石墨鐫華》,著錄碑目二百五十三種,其跋文詳細地分析了各碑的筆法,在書法研究上很有成就。郭宗昌的《金石史》對約五十種碑銘進行了詳細的考究,很有可取之處。都穆的《金韮琳琅》,不僅著錄周秦以來的刻石全文,而且有考證,功力頗深。此外,都穆還撰集了《吳下塚墓遺文》三十四篇,多散見於其他文獻。這一時期,專門著錄明代人石刻材料的文獻已經出現,如陳專門就明代初期的碑文進行著錄,撰寫了《吳中金石新編》八卷,這一做法是很有前瞻性的。此外,最值得關注的,就是王行的《墓銘舉例》,這一著作在潘昂霄《金石例》的啟發下,僅取其中一部分進行深入挖掘,撰述四卷。

綜觀元明兩朝,在金石學的研究上,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滯緩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