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妙(1 / 2)

我醒來時,感到暈暈乎乎的,於是將銀火的一雙眼睛看成了兩雙。我伸手抓住身前的肩膊,好穩住自己,卻發現身前那者是揮師,才發覺自己是迷糊了,那裏的確是兩雙眼盯著我。揮師的臉平靜如水,即使他的一頭銀發被剪去,竟也沒像丟了糖的小孩瞎鬧騰,而是十分釋然的說道:“那便是身外之物,何況你將自己的頭發贈予我,又救了我,我便欠你一次報恩的機會。”天色已經不早,即將再次暗淡下去,這一趟已經是過了十多天。逃過鬼兵的視線有很多機會,畢竟在軍營中呆了些許日子,別的沒學到,忽悠什麼的是會了一些。銀火與揮師由後門進入軍營,因為後門離我倆的房間更近,而我由前門進去,不回房間,而是去找魔少將,或是巫相報告任務完成,需好好養傷。深知此地是危險地帶不宜久留,卻也對這副傷殘身體沒有法子,打心底在想那七分背運什麼時候才會過去。魔少將與巫相的房間,一麵向東一麵向西,我便是拖著挎著自己,往離我近的那一處去。好不容易走到了魔少將的屋外門口,竟是察覺他與巫相正在談話。許是我腳步乏慢了,呼吸不順暢了,所以那兩位老練的大魔沒察覺到我。仍是那句俗語,明人不做暗示,胸懷坦白,正大光明,側耳偷聽這種低下的事情著實不能做——但!所謂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我隻要做到這個地步就好,看熱鬧什麼的我最感興趣了。此時那陣可怖沙啞的聲音響起,定是巫相在說話:“殘屍已經找到,已經丟去喂了食腐犬,可那兩個小妖卻仍舊沒找到,現下可是要去把她們找回來?”門外我稍露喜色,心想巫相還是有那麼點兒情懷的,還想著將我與銀火找回。而後卻聽巫相繼續道:“或是直接將她們解決了?同著那幾具殘屍喂給食腐犬。”什麼?!我在門外奮然一怒,心想果真是不該對那巫相抱有友好的心想。其後,好似昂然,一陣威肅的聲響響起,我的腦子裏,間接的浮出在那破舊房裏,那者如鐵石的麵龐,巍昂的身軀,和可怖的要吸食我精元的場景,告訴自己這頭大魔不能惹,要是此時發出什麼聲響,被發現後可能就會灰飛煙滅,倒時被丟去喂食腐犬都是奢望。厥後,我便屏氣耳貼門側,聽大魔道:“那兩者中,另一個可否叫做銀火?”巫相說了個“是。”魔少將仍是那股肅然,“先把銀鈴留下。”都說最後的都留給最嚴重的,這——魔少將言下之意可是要將我大卸八塊嗎?猝然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軟趴趴的險些貼倒在門上,提著一口涼氣回到了房中,左顧右盼著,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而後又是開門關門來到銀火那處。銀火與揮師正坐在圓椅上,兩個杯子裏裝著冷水,見我帶著慌亂,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低頭抬頭,望了眼揮師望了眼銀火,真像是氣火攻心般的,將唯一那個倒置的茶杯倒上水,連續喝了幾杯,吐出了一口氣,道:“他們想殺我們,而看守的鬼兵已經看見我們了,現在乘他們還沒來,趕緊的,我們跑。”銀火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我拉住手,我正想去拉揮師時,卻反的被他拉住。就此看,這我拉她他拉我的場麵也挺好笑的。揮師拉住我,摁住我坐下,不這麼一摁,我方不曉得他恢複的速度可真快。揮師又將我拉住銀火的手鬆開,順帶倒滿一杯水給我,慢條斯理般的,“以你現在的狀態跑不了多遠。”而後又說:“向來心虛者才會已逃跑的方式躲避現狀。”又說:“該來的躲不過,禍福無門,命數天定。”我幹幹地笑了聲,也是此時我唯一能使力的反駁動作,“你前麵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狀況真難逃跑,不過你後麵說的該來的躲不過什麼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但他有這方結論也屬看得開,但我還是想跑,“我雖然狀態不怎地,你倆看著倒還不錯,我們不如就將就著混出去?出去了就好辦事,這裏太不安全。”銀火的樣子是無所謂的,她向來隨性,反之那揮師話來勸撓,道:“他們要來帶你們走,和我是沒有什麼幹係,他們並不知道我在營內,若是他們現下要來帶你們走,我倒是可以躲一躲。現在下呆在這裏算是安全,若是要逃,被發現你們倆竟是窩藏了敵軍揮師,便是在劫難逃。論他們現在再怎麼想除掉你們,也沒有什麼理由來。”正如韓戚子所說,我是個容易被說服的妖,卻又是在被說服中間自相矛盾著,心明明倒在了那邊,嘴頭上卻仍是句句反駁。我抓撓著臂膀,對眼前這位隻是長相如白龍,卻素不相識的揮師道:“都是離死邊緣,我當然還是會選比較不偏的路走。”揮師伸手將我的一隻手奪過去,我並不抵觸這淺度的肌膚之親,我將它視為淺度是因為我還沒試過深度。揮師將我一隻手奪去後我便伸出另一隻手抓撓身體左右,間接著,另一隻手也被揮師抓住了,此時我便有些不解,幹脆問道:“你要玩什麼把戲?”銀火好似看熱鬧般的,隻是看著眼前的這些不做聲。揮師又是放下我的一隻手,先是騰出一隻手來,而後在我手上比劃了什麼,感覺在畫符,但畫符這技藝屬於道佛兩家,少有妖魔鬼怪去招惹符咒的。接著他放下我這隻手,再去抓那隻手,又是同樣的動作,而後說道:“都離死邊緣了,你怎麼還想不清哪頭更安全呢?你怎麼會這般迷糊,能察覺到危機,卻轉不過腦子。”這番夷淡的言語讓我覺得耳熟,亦不是白龍曾說過的話,卻也不是韓戚子曾說過的話,或是玄武叔。我便是望著雙手,也不知揮師對它們做了些什麼,全身酥麻卻是伸不出手去撓,又苦又惱的問揮師:“你在我手上比劃了什麼?”黑發揮師站在身側,帶著清閑般的俯視著我,悠悠閑閑,道:“你可知你全身發癢的原因?可知即使你伸手去抓去撓也無濟於事,隻是添加痛楚罷,我便是在你手上施了一咒,至少一陣時間內,你別想去抓撓身體。”我“啊”聲歎氣,“身上發癢是從六層下來開始的,難道是我妖齡太淺,所以水土不服了?”揮師反問我:“水土不服到暈厥?”我抬頭看他,看他那對銀白色的眉毛配了一頭正黑色的頭發,真是有一種另類的美,“不然呢?”“因果循環,你自身的事情你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