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逼近,師父麵無表情將我看著眉頭都未皺一下,我有些忐忑:“你是想說蘿芙月認錯了人還是錯殺一千罔錯一人?”
師父轉過身,雙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仙風道骨,那樣高不可攀不容侵犯。
我握著桌角手心微微汗濕:“你走吧。”
師父並未轉身看我一眼,隻走至門口前頓了頓,交代了白墜幾句便再也沒有踏進過清江院。一直到我的傷好也未看見師父一眼,白墜看在門前禁閉一樣看著我,我偷偷化了隱身訣從後頭將她敲暈了拖回殿裏,從後門化了朵雲直奔著四重天柘因府上不曾想半路碰上了蘿芙月,果然冤家路窄得很,蘿芙月一個閃身至我身前,冷冷道:“你命倒是大得很,你師父沒告訴過你呆在榣山受他保護安全的很嗎?”
我冷笑道:“受師父保護的這些年一直沒有什麼機會打架,我手癢得很,我手上的兵器也癢得很。”
蘿芙月祭出雙劍,雙手握著劍向我襲來,招式淩厲看得出對得起她妖族長公主的身份,這些年一直沒有什麼機會打架我也手癢得很,我握著綠竹簫一招招擋住攻勢,蘿芙月的劍尖化出一縷縷青煙,隨風而上。
我腳尖踏雲而起將簫湊近唇,這招踏雪是我跟師父學的最後一招,還未試過威力如何,拿這個大公主試招也算是對得起它的身份。第一個音符出來逢雲化雪,一時間漫天飛雪細細纏住蘿芙月,她雙劍交叉反彈開不斷包圍的雪,瞬間白雪沾染成紫黑色,傳言蘿芙月雙劍帶毒,不想卻是真的,不僅真的還絲毫未有誇大之嫌,我手指不斷變換著指法,采風一招是以風之力攻於無形防之無防,蘿芙月逐漸不支,雙劍攻擊的準確度明顯下降,原本淩厲的劍風如今也有些力不從心,蘿芙月倒下前一招淩厲的掌風向我襲來,我全心與蘿芙月交戰卻未曾想身後還有第三者存在,匆忙抵擋下不免也中了掌風掃過,我踏雲向後退了一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怎麼?妖族都是帶幫手找情敵麻煩的不成,還是你也喜歡我師父?”
那男子怒道:“你竟敢如此口出惡言,我怎能饒你。”
我笑道:“誰饒過誰還未知曉,話且別先說的這麼滿,省的跟她一個下場。”
我指了指在他背後暗暗咳嗽的蘿芙月,將簫湊近嘴邊吹起采風,那男子掌中化出長槍招式遠遠比蘿芙月要狠戾的多,可見修為不淺,這個蘿芙月倒是很會找幫手,我不敢有絲毫懈怠,盡管招招盡全力抵擋我還是未有半分化開他攻擊的缺口,我不斷換著指法卻見蘿芙月握著雙劍繞到我身後,我想大約要命喪如此正想著如何能躲開這兩人夾擊,身後蘿芙月一聲痛極哀嚎,我不敢回頭去看隻仔細吹著踏雪抵擋眼前的攻擊,身後淩厲的劍風向我襲來將我頭發吹起來繞到手腕上,師父拎著劍站在我身前,陰沉將我看著,依舊是一身月華白的長衫,手中握著長劍的姿態和彈琴時並無甚區別,我口中踏雪不由頓了幾拍,愣愣將他看著,他握著長劍入了那男子攻擊我時織出的防護網,隔著四散飛雪隻隱約看出師父劍風淩厲招式精深,劍氣似有了形態細細密密纏在那人四周,一時間九天上濃雲密布呼嘯的風聲鼓動的耳膜升疼,因在陣眼中我看不見師父的身影,隻見四周向炸出火光般,隻三五招的功夫那人便落了手中長槍,師父的劍尖指著他鼻尖,劍尖隱隱泛著清寒的光澤,陰沉道:“你殺我的徒弟,問過我了麼?”
那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隻聽說沉淵琴藝無人能敵,未見過劍術也這般頂尖。”
我從未見過師父執劍的模樣,月華白的長衫隨風翻飛,因我打不過這人所以全心在踏雪和采風的轉換上,顧不得風雪打在我臉上身上,現下覺得整個臉上刀割一般的疼,師父道:“我隻是幾萬年未拎著這把劍,你便以為我彈琴是用來打發時間的麼?”
我愣了愣,暗暗想了想,半天未果,師父平時彈琴不就為了打發時間的麼。
那男子道:“你作為天族上神隨意誅殺我妖族長公主,難道不管兩族睦鄰友善了麼?”
師父冷笑道:“穀廉,回去告訴現任的妖帝,關於我擊殺妖族長公主之事,自會差人將交代送過去。”穀廉轉身抱著蘿芙月的屍體背對著沉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