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特別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難免害怕失去所以時時患得患失,現下看開了覺得豁然開朗,隱約聽見裏頭一聲咳嗽,大約是受涼了罷。

回到清江院心頭一直記得師父咳嗽的那一聲,我起身輕聲避過了白墜出了清江院,已過下半夜星子隻稀疏的掛在天上,清江院下的石台階上落了極細的一層白霜隱隱映著一斛清寒月色。

我繞過清江院後頭到了藥房,長玨宮的院落大多都長得一個模樣,隻上頭遙遙掛著的牌匾區分,我想到剛來時每次出了清江院都得走上半個長玨宮的路,三萬年的生活,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找到罷。

我點燃藥房的燭火將一室照的透亮,藥櫃上頭大都標了是些什麼草藥治什麼,師父大約是嚴重也不會顯得多嚴重,看著不嚴重也得照著嚴重來治一治,熬藥這個著實屬於個技術活,從前我也偶爾生個病什麼的,白墜出個門的功夫便能將藥端回來,我自己來才知還有水火的問題,覺得對白墜突然就有些肅然起敬的情感滿滿漫在心頭揮之不去。

我端著藥盅站在師父住的須臾宮門拐角處,若是這麼過去必然要驚動門口的童子,便使了個隱身訣進了師父寢殿,敲了敲門站在門外候著,許久並未聽見師父應聲,我又敲了兩聲等了許久也未聽見師父應聲或是咳嗽一聲,我推門進去,透著月光九重紗帳一層層隔開,紗帳垂直地上夜風帶起一角攪著隨風飄動,更平添了幾分迷離朦朧,也著實有些絆腳,從門口至師父床前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絆了十幾跤索性辛苦熬了這許久的藥罐子沒打破,師父躺在床上,左手半垂在床沿上,臉色蒼白更顯得睫毛漆黑,涼薄的雙唇緊抿著,外頭穿著的雪白長衫不同往常嚴實,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小半寸鎖骨,頭發披散在床上有幾縷垂在地上,緊閉的雙眼看不見平時幽深的黑色,師父長得這般好看,我伸手撫著師父的眉眼,觸到喉頭突起處,平日就是那兒發出溫和低沉的聲音,即便大多數是教訓我的話,也從未說過什麼好聽的甚至是讓我誤會的話也不曾有過,但我既然喜歡了他就得一直喜歡下去,不能因為他對我沒有我對他那麼深愛就不喜歡他。

我縮了縮差些摸上鎖骨的手,跪在地上上身趴在他手邊看著出神,跪的久了大約是腿麻了,起身時候一用力狠狠就摔在床上,頭重重磕在師父的手上,細白的手背登時就紅了一塊,在沒被磕到的白潤對比下顯得尤其顯眼卻看見師父眉頭都未曾皺一下,我揉揉腳腕緩了緩,師父修為高深若是有人靠近了九黎宮該察覺才是,我伸手探了探察覺有些異常卻說不出是什麼,我輕輕走出去帶上門直奔四重天去,到了柘因府上化了個隱身訣進了柘因寢殿門口,簡單粗暴的敲開了柘因的大門,柘因迷蒙著眼睛悠悠打了個嗬欠倚著門框道:“你這是想來與我私會?”我因擔心著師父沒閑心與他玩笑便握著柘因的手一邊走一邊道:“私你妹,快跟我走。”

柘因站在師父床前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豎了拇指道:“你師父這衣衫不整的你下手也忒重了”我顧不得和他開玩笑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扇子催促道:“今日我聽見師父似乎咳嗽了一聲以為是受涼了便煎了藥卻沒叫醒他,你且看看是怎麼了?”

柘因瞧了半天,許久才道:“怕是會睡上一段時日罷。”拿過我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打開笑道:“無妨,這點小傷對他來說算得什麼,你且放心就是。”

我接過話問道:“這一段時日是幾日?”柘因瞪著我道:“我又不是藥君,這看病的職責除了天上的藥君就屬你師父了,他自己睡著,你不找藥君,拉我來我怎麼告訴你睡幾日。”

師父此時睡著是個極好的時機,我趁著現在嫁過去師父自不會有本著是我師父看著我往火坑跳必然來救我或者不同意的情況,我嫁過去若是能免了一場浩劫也是功德一件吧,如此甚好。於我於人於師父,都好。

柘因打著嗬欠對我說了句:“你師父睡覺除了受傷還有可能是困了,你也回去睡吧,說不定明早就醒了。”說完便閃身回了他的四重天仙君府。

我將師父扶起來坐在床上,爬到床上坐到他身後握著梳子將他的頭發從頭順道尾,師父的頭發也像他平時說話一般帶著冰涼玉潤的感覺,我兀自開口道:“師父我就要走了,讓我為你梳一回頭發,往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一定照顧好不,我在榣山這段時間都是師父照顧我,往後我不在了師父總算能少操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