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著實討人喜歡,粉嫩嫩的臉蛋像極了千碧,性子卻與她母親大不相同,我疼她的原因不能少了這一點。
我捏著眉頭醒來,一睜眼被一張極近的臉生生嚇了一跳:“沉……沉淵,你做什麼?”
他臉上一閃而逝了些許不自然,見我睜眼便要起身站起來,我向來是個眼力勁兒極好的人,抬手勾住他脖子靠在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想偷親我?”
他笑了笑,道:“對。”
誠然他這麼直白我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我肚子裏準備的都是用來對付他打死不承認的,他這樣承認我卻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愣愣的道:“啊……原來如此。”
他雙手撐在藤椅兩邊扶手上,鼻尖就要觸著鼻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些清淡的沉香味,就這樣看著我,仿佛天地都失色了般,眼裏隻容得下他一個人,他的眉眼像鏤刻在心頭的朱砂,我伸手探了探他眉眼,他閉著眼任我輕撫。
他始終被動的任我勾著,吻著,我道:“你怎麼……”
他戲謔著看著我道:“你比我……主動的多。”最後幾個字靠在我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到我耳邊,一陣陣癢,我縮了縮脖子:“癢。”
他伸手撩開我耳邊頭發:“哪兒癢?”
我終於發覺他哪裏不對,從先前渡魂時我便覺得仿佛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卻說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我總算找著原因,沉淵跟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即便進了幽冥場,三清化境這樣危險的地方,就連以魂身斬殺凶獸時,拎著把劍的模樣也像平時握著茶杯,執著枚棋子與柘因悠閑下棋般自然。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像是一湖靜水般不掀波瀾,從容不迫。如今的沉淵會低頭在我耳邊說一些我能理解的情話,其實算不得情話,但相對於從前那些損我還需要我耗費腦筋來想一想他損的是我精神上還是人格上的東西,我覺得進步不能用一點來說。
我認真想了想,雖然我有些不習慣,但這樣比先前好了實在太多,我應該委屈自己好好習慣一下他的轉變。
他低頭親了親我嘴角,認真問我:“去殿裏,還是?”
我將身上的毯子拉到頭頂,隔開他灼灼的目光小聲道:“回殿裏。”
沉淵起身將我攔腰抱著,誠然我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但我曉得這種時候應該要嬌羞一些,我將頭往他頸窩靠了靠,又靠了靠。
他說:“很緊張?”
我道:“啊……是有點緊張,我空出一隻手放到他麵前:“你看,都是汗。”
沉淵道:“你的汗,不是在毯子裏捂出來的?”
我手僵了僵,頹然縮回去,先前覺得他變了,會像個尋常的男子一般體貼不損我,想來我若不是多心了,便是傷還沒好,腦子不清醒。
沉淵婚配早已不受六界八荒界限,我因還未曆上神劫,婚配也不足以讓天君費心,本是兩人看對眼了拜一拜八荒便能結親的事情,卻因我先前承了天君一道嫁給蒼梧的事情,還要奏請天君說一說我與沉淵的事情。
天君顏麵向來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並未差座下傳信仙官來,隻讓殿前的守衛送來一枚結音石,守衛恭敬將結音石送到榣山,站在外頭大太陽下等了三個時辰,額上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滴,時不時往殿裏看看伸手抹了抹汗又往殿裏看看。
或昀握著結音石遞給守衛,交代道:“君上往後幾日不在榣山,請告知天君若是有什麼需要交代的,請派遣仙官傳個信,君上定當親自前往九重天宮麵見天君。”
榣山的人向來喜歡把威脅人的話說得恭敬的滴水不漏,即便是有什麼錯處也無關緊要,我作為沉淵喜歡的姑娘一直沒有學會這一點,我並不覺得遺憾,沉淵看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我這一點。我覺得有些驕傲,想了想覺得又有一些驕傲,我道:“或昀,你說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特麼明亮的閃光點?”
或昀目光停留在我臉上片刻,恭敬道:“對不起,屬下眼拙……”
我擺擺手:“你直接說沒有就行了。”
或昀低頭:“沒有。”
我腳下沒站穩,腦子也有點暈,白墜站在我旁邊擔憂道:“你還好吧?”
我伸手撫了撫額頭:“還好……還好。”
我一向喜歡實誠的人,但實誠成這樣的我還是不大能一下接受,我需要緩一緩,我道:“你去忙吧,我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