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空間卻不是簡簡單單能輕易做出來的,做這個空間的人要耗費極大的修為,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輕則傷重,重則要睡上幾萬年,是個極其冒險的事情,定然不是閑著無事做出個空間玩一玩的事情。
我細細打量著眼前抹了有一會眼淚的女子,樣貌極美,尤其一雙眼像是含了寒黛般,飽滿的唇有些顫抖,口中細細叫了聲:“玉卮。”
我像是被雷擊中了般,誠然天雷我也受過一回,如今像是又受了一回,我腦子有些懵,玉卮我曾在天族古書上見過一回,並不像尋常仙神一般慢慢寫上幾張紙的豐功偉績,再不然也要寫上曆劫艱辛,隻這位玉卮公主隻有一句話,西王母三女,齡九萬,劫上神。
大概意思就是說玉卮公主是西王母與東王公的第三個女兒,九萬歲曆上神劫的時候倒黴死了,若是這樣尋常倒也沒什麼好寫的。
眼前女子動情動眼淚的叫我的兒玉卮,想來她便是西王母沒錯的,但我確然不是玉卮公主,一絲不錯的。
西王母又抹了一會眼淚吩咐先前打瞌睡的小仙娥絮巫好生照顧我,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拿她是問,著實疼女兒進了心坎裏。
我閉著眼又睡了會,這麻煩是也不急在一時半會,莫名的身上又帶了一身傷,著實平白又扯了些罪遭。
醒來時,絮巫正巧端了盆水進來,見我醒了恭敬的向我行禮道:“三公主。”
這個空間還不知做了出來用來做什麼,想來西王母思念女兒思念得緊,正巧我這個性子與她女兒有幾分相似,將我拉來這個幻鏡裏頭借一借的解一解她的思女之苦,著實可憐的母親,我且順著做幾****的女兒與她解一解,算作是行好事積福報。
隻我來了這個環境卻不知我是人來,還是魂魄來,沉淵是不是知曉我在這個幻境裏頭,我覺得有一些惆悵。
我想我得盡快出了這個幻鏡,偏偏這時候嗓子壞了發不出聲音,隻看著絮巫端著水盆,仔仔細細給我擦了手,仔仔細細擦了臉,將水盆端出去片刻又端了碗粥進來,一小勺一小勺的喂進我嘴裏,入口割心似得疼,喂進去的一勺粥倒有半勺沒咽下去,絮巫忙的拽來帕子給我擦了嘴,跪在我床前搗米似得磕頭:“三公主恕罪,奴婢該死。”
我敲了敲床沿,她慢慢抬頭看著我,眼裏滿滿的恐懼,雙手攥緊垂在手邊的裙擺,想來十分怕我,我朝她微微笑了下,卻見她瑟縮的更嚴重,肩膀都微微發抖,我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去罷,想來這個三公主平時定是十分嚴苛的人,才將自己的奴婢嚇成這樣。
我看著帳頂細細想著關於先前柘因說的魔族女君昔冉與西王母三女玉卮的一樁往事,忙拽了鏡子來一照,我的娘,我一顆卻塵心生生咯噔一下,手中銅鏡掉在床下,這張臉並不是我自己臉。
我雖一直不大重視美貌這個東西,但也少不得聽仙界的小仙娥們說一說我與沉淵的八卦,說我是用美色引誘沉淵,實則沉淵並不是真的喜歡我,隻是喜歡我長得好罷了,我聽聞這些話的時候,覺得他們能認同我的長得好也實屬不易,便沒有站出來糾正他們沉淵喜歡的其實是我的內在。
我將鏡子撈起來,緊緊握了握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鏡中人模樣,雪白的小臉,天上的仙女仙山上的神女們連帶著我都喜歡的巴掌小臉,高挺的鼻子下一張飽滿的唇,雖微微泛著蒼白,卻仍看的出極美的一個姑娘,我抬手摸了摸臉,誠然鏡子裏的動作與我一致,我定了定心神,長成這樣難怪昔冉要有磨鏡之心。
偏偏這張喉嚨壞的不是時候說不得話,沒法子從絮巫嘴裏得到些什麼有用的東西,譬如怎麼出這個幻境,或者我怎麼受傷的也好。
在床上躺了三日,下半身逐漸恢複知覺,好歹不用在床上躺著,絮巫寸步不離跟著我生怕呼吸大了這三千清氣將我噎死了,我搭著她胳膊笑道:“你也歇一歇,我沒死你倒是要焦慮死了。”
她恭敬的低頭答到:“奴婢隻能死在公主前頭,自然要為公主鞠躬盡瘁。”
我驚了一驚,到底是誰給她灌輸這樣的思想,我從前看的戲文裏說,人界的窮苦人家生了閨女,養不起便會賣給有錢人家做丫頭,事事衝在主子前頭,有苦替主子吃,有難替主子受,主子不高興了還要認打認罰,卻不想仙界也有這樣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