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果然是金光閃閃的女仙裏頭的尊神,絮巫忙的行禮,西王母轉頭朝絮巫道:“收拾些公主的洗浴用具拿過來。”

絮巫起身恭敬朝內殿去,我道:“這白日裏收拾那些做什麼?”

她握著我的手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麵上笑容溫婉,極其有氣度的一個尊神,她說:“昆侖山有一活泉水名叫白怫泉,你被凶獸咬傷,身子裏有些濁毒,去泡一泡也好恢複。”

我不甚喜歡旁的人看我洗澡,便隻帶了絮巫一人端著些洗浴用具跟我同去,還未至便見泉外遙遙繞了濃濃霧色,倒有些有些虛無縹緲的意思。

確然是一泓極優良的天泉,池四周由砆石砌了層層石階,中央一股清泉從池底汩汩泛著白煙,一朵白蓮似得開在白怫泉中央,我解了衣衫下去時帶起一陣湧動,將中央白霧撥散,抖落一層陳霜般無聲落入一泓清池,在這池水中泡著不由得還要激起些文思來。

我靠著池邊躺著,就這幾日的觀察來看,這個幻境卻並不是什麼重做出來的空間,隻是將我由著鏡子為引帶了進來,這些事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通俗來說,這個地方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我就是再經曆一次先前發生過的事情,我腦中一懵,天族記載,玉卮九萬歲的時候死了,那我若是再要經曆一回,莫不是也要死一回。

我握著額角有些憂愁,我這一輩子生生死死的經曆了不少,前前後後我自己直到的是被蘿芙月害死了一回,那一回我不太記得怎麼發生但總還記得我那個時候著實窩囊,如今我這個心性,卻想見一回玉卮是怎麼死的。

這一泓清泉果然是極好的泉水,怪不得柘因時常循著由頭便來泡一泡,才隻在裏頭泡了一會便覺得胸中鬱結逐漸消散,靈台也有些清明的意思,照這樣看,若是一天三回來泡,保不齊我便能靈台通透直窺天道。

絮巫將托盤中端來的葡萄瓜果挨個放好,順著泉水浮到我麵前,我捏著顆葡萄轉身問她:“絮巫你很怕我麼?”

絮巫沒有作聲,許久才輕聲道了句:“不怕。”

我轉身趴在石階,定定看著她頭越低越朝下,猛然拍了池水濺濕她的裙擺,絮巫一驚連忙起身後退兩步朝我行禮:“公主恕罪。”

我支起右手撐著下巴,左手朝她勾了勾:“你過來。”

絮巫走到我身前,看了看池水蹲在我身前,我道:“你說實話,是不是怕我?”

絮巫咬了咬唇,糾結著眉頭道:“怕倒是不怕的,公主人很好,隻是公主的老師有些嚴格,上回公主受傷,他便……奴婢失言。”說到正重要的地方猛然住了最,失言的地方大約還沒來得及說便被她咽回了肚子裏,這個失言下回不曉得還能不能再問出來,玉卮的老師想來應當也是個極尊貴的神君罷,等泡好了便去見一見這個將絮巫折磨成這樣的老師。

我站起身撈過一旁的浴巾擦了擦穿上衣衫,我轉身看了看池子旁擺著的一溜瓜果盤子和衣服問道:“這些用不著收一收麼?”

絮巫道:“這些都是有白怫泉裏頭的仙娥負責,將東西整理好了再送到公主殿裏去。”

我點點頭轉身朝殿裏去,這才是仙山的做派,沉淵作為尊神就不如東王公做的尊貴,榣山上的仙娥仆役並著守山門的童子左右不過十來個,沉淵作為尊神做到這個份上著實低調的過了頭,大約這便是避世與駐守在這仙山的區別罷。

沉淵向來十分低調,我有些不大習慣這昆侖山上動輒一溜仙娥跟前跟後,絆個跟頭且不說要跪倒一片,就連見笑的人也多了許多,我先前出殿門時未防腳下石階矮了一層,踩了個空好在絮巫及時扶著我才未免破相,身後一眾仙娥齊齊跪在我身後,著實有些憂傷。

我的老師謝玉,是五采鳥族的尊神,五采鳥族長居離山之巔,與昆侖四時不化的皚皚冬雪不同,終年春日花草遍山,五采鳥時時媻娑,抬頭便能見著極低的天幕上五色霞光遙遙映著離山之巔,東王公在昆侖山建了座神宮以便謝玉來時居住,平常時候玉卮還是到離山之巔去上一上課,這對師徒卻並不如我和沉淵一般師慈徒兒好學,玉卮看謝玉不順眼,謝玉瞧著玉卮也不高興。

按理說謝玉是不願教她的,但實則謝玉是昆侖山神,地宮總管,負責管理天之九部和天帝園圃的時節,無奈接了這個燙手山芋,玉卮被父親封了周身法術,送到了離山之巔來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