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這次才注意到,原來相片的撕痕已經露出了黃色。那種黃就好像是在書架上放置了二十幾年的書一般,幾乎已經要掉渣的那種顏色。
小峰不得不承認,他再次的認輸。“好吧,你又贏了!”他歎了一口氣,每次都是被他如此的數落,他根本都沒有任何的動力。
姚遠看到他沮喪的樣子,安慰道:“你就是粗心,如果你要是專一一點,一定能夠比我看得透徹!”
他說的話表麵上是在誇讚小峰,可小峰聽到的隻有諷刺。每次他被姚遠說過之後,姚遠總是會用這種話來安慰他,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算了,就算是我做的再好,在你的眼中,我依然是一無是處!”小峰低著頭,不想說任何話。也就是在低頭的時候,小峰竟然發現喬昕薇的床下有一個壇子,他蹲了下去,把壇子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小峰並沒有敢把它打開,隻是奇怪地盯著它研究了一番。
姚遠也蹲了下來,從壇子的質地來看,這是從農村弄回來的東西,城市裏應當沒有。可喬昕薇一個城市的姑娘,怎麼會有這種髒東西?姚遠輕輕地把封在壇子上的紅封皮打開,看了進去。
白色的粉末狀,還有一股嗆人的味道。姚遠用手指沾了一些,剛要放進口中,就嘔了出來。
“嘔……”那種惡心的味道傳進他的口腔,讓姚遠把早上的早飯都要吐了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小峰小心翼翼地從壇子裏拿出一塊,仔細翻看了一番很鄭重地對姚遠說:“姚隊,你上當了!這個是骨灰,我拿著的這塊是頭蓋骨!”
“骨灰?”姚遠瞪大了眼睛盯著它,“喬昕薇是有病嗎?在家裏藏了一壇子骨灰?還用這麼古老的方式,她這是想要謀害我!”
骨灰特有的味道讓姚遠無法忍受,他隻要想到自己碰過這種東西,他就全身汗毛聳立。
“姚隊長,這個東西我們要帶回去化驗嗎?”小峰歪著嘴,不好意思直說。
“放屁,給我封好了放回去!”姚遠使勁兒地摳著嗓子,到現在那種味道都驅逐不去,“我倒是要問問喬昕薇,她怎麼會這麼做?”
反而是小峰能夠理解喬昕薇的處境,讓姚遠稍安勿躁。“其實,她有可能是過多的思念母親,所以才會把她的骨灰放在家中。我看,您還是把心放在肚子裏好了!”
姚遠吐了吐舌頭,想到這個女人如此陰險,就令他覺得可怕。房間裏飄著李大哥家的味道,再加上口腔裏有骨灰的味道,他已經很想去死了。
“我再也沒有辦法忍受了!”姚遠推開喬昕薇家的門,用力地砸著李大哥的房門,半許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把門打開。
而那種似乎是腐爛的味道,再次飄進了他的鼻腔。姚遠惡吼著喊著問:“你丫的,家裏煮了什麼東西?這種味道讓我想吐,快點倒掉!”
姚遠的聲音把李全邇震懾了,魂不守舍的他被姚遠一嚇,反而變得精神了起來。
“對不起,家裏沒有煮什麼東西,可能是老年人有特殊的味道,讓您不高興了!還真對不起呢!”李全邇禮貌的道歉,把著門邊不讓姚遠進來。
“你把門開開,我倒是要看看你家裏藏了什麼?”姚遠用力一拉,把李全邇拽了個趔趄,差一點狗啃屎地趴在地上。
“不行!我媽怕見生人,所以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李全邇拉住了姚遠的衣服,他不想讓老人被騷擾。
“老人?”姚遠頓了一下。
都說老年人身上有一種老年味兒,就是人之將死的味道。雖然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接觸過那麼年邁即將死亡的人,卻對那種死亡的味道十分熟悉。看在李全邇有這麼好的借口,他也不好再次想要進去別人的家,隻能把腳步停留在門前。
“算了,不過喬昕薇家裏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味道?難不成,你家的老人還去過她家?”姚遠的疑問產生了,“就算是老年人的味道再重,也不可能飄到別人家去!”
李全邇滿臉歉意,嘴上不斷地說著道歉的話:“真是抱歉!我家的陽台剛好挨著喬昕薇家,所以老人的衣物全都晾曬在她家那邊,難免會有很大的味道傳過去,要是給您帶來了不便,我向您道歉還不成嗎?”
李全邇的態度讓姚遠心裏的火,全都壓了下去,再也不好說什麼。
小峰拉扯了一下姚遠的衣服,和李全邇說道:“算了算了!我們隊長就是破案心急,以後你注意一些!不要把這種味道弄得哪兒都是,這樣會遭到鄰居的投訴!這也是為了你好,對吧?”
李全邇頻頻點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姚遠看他的態度好,也隻能作罷。
“姚隊,我們還是調查案子吧!喬昕薇的家,恐怕也沒有任何值得我們利用的線索,還是把所有的目標都集中在王葉寧那邊好了!”小峰勸說著姚遠,不想讓他衝動。
姚遠的火氣也全都壓了下來,歎了一口氣和小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