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錦自知無子不可能獨占大王一輩子,與其由大王開口,不如她來個順手推舟,又借著大臣聯名上書勸諫大王選秀的事情,遂道:“大王既這麼說,臣妾也沒道理再記恨公主,隻是臣妾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花如錦跪地道:“臣妾懇求大王選秀。”

“如錦,怎麼連你也……”君彥卿甚是無奈:“孤的朝堂上,一幹朝臣勸孤選秀,孤已是煩悶不堪,怎麼王後也同這幫人一樣了?”

花如錦默默地抬頭,看著君彥卿道:“大王,臣妾此生已沒了做母親的福分,可大王不同,大王是一國之君,膝下若沒一兒半女,豈不叫人笑話?”

“可……”君彥卿話未出口,便被花如錦打斷,花如錦繼續說:“臣妾懇求大王,就當是為臣妾好,臣妾不願被人稱作悍婦,亦不願他人議論臣妾不賢不惠。”

“王後啊。”君彥卿扶起花如錦,“你又不是不知,選秀曆來擾民,孤不想做個擾民的昏君。”

“大王。”花如錦看著君彥卿,眸光一閃,道:“臣妾有個辦法,既能充實內宮,又不擾民。”

“說來聽聽。”

“大王大可下旨,令朝中眾位大臣,從其家眷中挑選才德兼備的女子送入宮中,豈不好?”

君彥卿略一思慮,“好是好。”這的確是個兩全的辦法,既不擾民,又能安撫眾大臣,隻不過……“隻不過,要委屈王後了。”

“臣妾不委屈。”花如錦頭輕輕地靠在君彥卿的懷中,“宮中若多幾位妹妹,熱鬧些也好。”

房內熄了燈,花如錦與君彥卿相擁而眠,花如錦心中明白,這看似恩愛的溫存,不過是有恩無愛罷了。

次日,大王依王後所言,頒了選秀令,原以為這下總能堵住這幫朝臣的嘴巴了,又怎奈,擔心完了王族子嗣的問題,這幫閑不住的老臣們,又開始琢磨朝臣與內宮勾結的隱憂。

君彥卿在禦書房單獨接見了左右兩位宰相。

左相任博城博學多才,心思整密,右相蕭禾為人耿直,正義凜然,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讓君彥卿頭痛的是,任蕭兩位相國,私交甚好,卻在朝堂上水火不容,不論事情大小,但凡牽扯到燕西國,牽扯到大王,都能引起二人爭論不休。譬如這回,蕭禾堅持認為大王所搬的選秀令甚好,而任博城的“隱憂論”亦不無道理,君彥卿實在不想見著這兩個人爭論不休的樣子,道:“孤聽說,任相國尚有一女待字閨中?”

“陛……陛下。”任博城停止與蕭禾爭論,轉而躬身向君彥卿。

君彥卿站起身,安撫了兩位相國一番,蕭禾搶在君彥卿前頭說:“任相國既這麼擔心大王內宮的事,何不也將女兒送進宮?”

“臣……臣……”任博城怒瞪著蕭禾,恨不得立刻吞下這個小胡子,任博城起先並沒有要將女兒送進宮的打算,如今大王提了,又被蕭禾摻了一腳,不送亦是不行的了。

“嗯……如此甚好,莫非任相國,連自己女兒也信不過?”君彥卿這話如同卡住了任博城的喉嚨一般,若任博城再提後宮幹政的“隱憂論”,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任博城與蕭禾離開禦書房,蕭禾搭上任博城的肩膀,“哎呀,任相國,別繃著個臉嘛,我又沒欠你銀子。”

“你你你……”任博城甩開蕭禾的手,“你別碰我!盡出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