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了很久,假如莫小米拒絕或者遲疑,他也能完美收場。可萬萬沒料到,陳奕這小子進度飛快,幾周不見,他又光明正大地牽了她的手,從門口走過來,一路耳鬢廝磨,叫他心酸難捱,那隻裝著戒指的盒子便沒有亮相的意義了。
這頓飯遠遠偏離了張安修的計劃,純友情會麵,好在陳奕為人坦率,不設城府,還拿他打嚓,“誰讓你不抓緊?我再不下手,她就成黃臉婆了!”無形中為他化解了尷尬不安。
“好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張安修故作不平,心裏的波瀾已然平複,愛不成,做朋友也不錯,沒有更好,也沒有變得更糟。
服務員在他的招呼下,又拿來一瓶芝華士,張安修一一斟滿,舉杯,“小米,你欠我人情啊!以後有好姑娘要緊著我,一定要介紹給我!”醉意已經襲來。
喝得東倒七歪時,莫小米的手機在包裏嗡嗡地響,誰也沒聽著,接著觥籌交錯,張安修笑話陳奕,“你多倒點兒怕什麼啊!就倒個杯子底兒,破瓶子拿來拿去的,累不累啊!”說完咕嘟咕嘟地把酒杯倒滿,三個人顫巍巍地舉起來,按啤酒的路數幹掉了好幾瓶酒。
珊溫按了自動重撥,還是沒人接,最後隻能放棄,獨自看著秦菲跟螞蟻搬家似的把自己一天購物所得全部搬進車裏,不忘把珊溫也塞進車裏,“別磨蹭,送貨車已經出發了,甭人家到了咱們還沒回去呢。”
後備廂裏的兩個大紙箱子,肉眼無法辨識裏麵的內容。珊溫也懶得去看後排那些散貨,接過戰利品小票,好家夥,一個沒拿住,那小票兒跟風箏線似的飛了起來,“你買的什麼啊!這麼多!總計八千多,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沒病你不找男人結婚?”秦菲洋洋得意地搶白她,言語間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殺出血路的女英雄,“明天我老公就到北京。”
“靠,這就老公了?”珊溫瞪著眼珠子,把那一堆徹底亂了分寸的票據揉作一團,塞進秦菲包裏。
“明天我們就辦手續,可不就是老公了?”秦菲說話跟打了興奮劑的槍子兒似的,又把林永智的求婚場麵複述了一次,根本不管她已經在電話裏彙報過一遍了。
“你先求的婚,他答應了,然後跪在地上再向你求婚?”珊溫又譏誚她一次,虧你三十多了還能幹出這麼文藝的事兒。
秦菲不以為然,極盡華麗詞藻去誇陳清婉,“你別說老陳這人就是仗義,真不愧為女中豪傑,蓋世梟雄,以後我買衣服就挑她的牌子!”
提到老陳,珊溫突然想起陳奕,又想起小妖精,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你沒見,莫小米慫得趴了窩,你說人家還沒怎麼舞刀弄棒呢就把她嚇得夠嗆,盡自己瞎琢磨,跟堂吉訶德似的,謔謔哈嘿……”
“真的?關鍵時刻,怎離得了本軍師?”秦菲打個轉向,漂亮的漂移停在自家門前,“但是你這心態不對啊!看笑話呢?再說了,她是哭是笑,可直接影響著你的小說結局,我不要悲情苦逼!我要happyending!”
“悲劇是最引人深思的,容易引起共鳴……”
“放*屁!你敢寫成悲劇,先把房租交上來!一個月一萬美金!水電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