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老者有一件神兵,喚作青龍執月刀,此刀刀身乃東海海底玄鐵鑄就,長逾三尺,端的是削鐵如泥。正如他所言:如果神刀在側,有這多年光景,必可破山而出,或依山鑿壁而上。
隻是,神刀去哪裏了?百裏青山將疑問道出。
青袍老者並未正麵回答,而是問他:“你可知道這座神格爾峰有什麼來曆?”
百裏青山道:“父親說峰頂有神獸會吃人,不許我們自行上山,西康城的小孩子也都不敢輕易靠近這座山。”
青袍老者道:“你相信嗎?”
百裏青山猶豫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青袍老者道:“故老相傳,神格爾峰隔斷東西,兩方靈氣在此地相衝,經年累月交彙之下,吸引了諸多靈獸在此地棲息。去年追你的那隻純白色雪豹,便是此地獨有的豹種。而在諸多靈獸之中,又以雪麒麟為眾獸之尊。傳說此獸守護著一株千年雪蓮,而這雪蓮有起死回生之效,常人無病食之,亦能強健肌體,延年益壽。”
百裏青山心想,崇山大叔、大哥的師傅自在老人、父親都有提及過這千年雪蓮,此刻老前輩又提到此物,莫非真的存在嗎?
隻聽青袍老者又道:“當年我來這神格爾峰,便是來找尋雪麒麟和千年雪蓮。”
百裏青山道:“啊,那你找到了嗎?”
青袍老者道:“那雪麒麟狡猾至極,我連追了它七日七夜,才將它堵到一處深穀中。”
百裏青山讚道:“能將傳說中的神獸追著堵,真了不起!”
青袍老者繼續道:“我原以為那千年雪蓮是生在某處,由雪麒麟看護。但當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雪麒麟時,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千年雪蓮便是它頭上那像發箍一般的頭環。”
百裏青山有些不信,就算有神獸,那神獸又不會說話,怎能肯定那便是千年雪蓮,於是問道:“老前輩,你怎麼能肯定?”
青袍老者道:“有些東西,看一眼就知道了,還需要肯定什麼。”
百裏青山心道這是什麼緣故,不過為了繼續聽他說下去,他便沒有再出言反對。
青袍老者見他不語,繼續道:“如果隻是要殺死它,那並不難,我有青龍執月刀在手,何懼小小的雪麒麟。隻是想生擒它,卻沒那麼容易。”
百裏青山保持了一個良好聽眾應有的習慣,追問道:“然後呢?”
青袍老者歎了一口氣道:“後來,我便決定用龍嘯功把它震暈,然後生擒它。沒料到我一開口,便遇到了驚天雪崩。漫天雪塊從空中砸下,如有千鈞之力。我再醒來時便已經在這個洞穴之中了,我那神兵也隨之不見了!”
百裏青山張大了嘴,仿佛聽到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老前輩,你剛剛說你用龍嘯功?能發出巨大響聲的龍嘯功?”
青袍老者道:“是啊,怎麼了?”
百裏青山搖了搖頭道:“我們西康城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雪山之中要保持安靜,聲音太大會引起雪崩。老前輩你神通廣大,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
青袍老者驚愕道:“竟有這等事?”他突然想到那位在西方土生土長的朋友,他也知道嗎?
百裏青山篤定地道:“那當然,雪山周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青袍老者怔在原處,想起那人跟他說,神獸可欺不可殺。他知道自己有龍嘯功,特意提醒自己可以暈而擒之。可是他本就是雪山人氏,又豈會不知雪崩之道?若說他是忘了這件事,也不太可能,當年四方神中,他可是以心思縝密而著稱。這是為什麼?
百裏青山看他如中了魔一般佇在那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禁有些擔心,試探著問道:“老前輩?你怎麼了?”
青袍老者還是沒有反應,百裏青山上前輕輕拍了他一下。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百裏青山拍到老人之時,隻覺得手掌一片酥麻,全身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被震飛了出去。原來青袍老人在思緒萬千之際,內勁不自主地布滿全身,青山一碰之下,便被他彈出老遠。
這一摔,真是痛徹心扉。青山隻覺得五髒六腑已經翻騰起來,尤其是胸肺處,止不住地疼,跟著不斷咳嗽起來,咳著咳著便開始往外大口吐血。他覺得自己遭受的所有病痛都在此刻重新降臨,並且疊加起來,生不如死。